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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睡不着觉,写了首肉麻情词



在古代文坛,从来不乏情诗情词高手唐代李商隐“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宋代柳永“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元代元好问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明代唐伯虎“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清代纳兰性德也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所以,真要说情诗情词写得好的文人,在千年文坛真的不在少数,读得多了也便很难给人太大的新奇之感。不过如果这位情词高手是一位僧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在大家的印象里,家人读的是禅理佛法,写的也应该是让人开悟禅诗就像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所以,以情诗出名的仓央嘉措才能让人觉得那么特立独行。

无独有偶,在宋代同样有一位擅长情诗情词的得道高僧,他名叫惠洪禅师。惠洪年轻时,在某个睡不着的夜晚,曾经写过一首名为《上元宿百丈》的诗,其中有一句“十分春瘦缘何事,一掬春心未到家”,让他有了个“浪子和尚”的称号。

随着年纪的增长,一个人按理来说应该是越来越稳重,但是惠洪并非如此,哪怕是成了一位“老和尚”,他依旧不羁。在又一个睡不着的夜晚,他没忍住又写下一首肉麻情词



《青玉案·绿槐烟柳长亭路》


作者:惠洪和尚


绿槐烟柳长亭路。恨取次、分离去。日永如年愁难度。高城回首,暮云遮尽,目断人何处。

解鞍旅舍天将暮。暗忆丁宁千万句。一寸柔肠情几许。薄衾孤枕,梦回人静,侵晓潇潇雨。

长亭路上,槐树碧绿,柳色如烟,恨(我)走得匆促, (漫长的道路提示我)我们已经分别。绵绵的愁思让人觉得一日长得好像一年,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回首遥望高高的城垣,已经被暮云遮断,视线的尽头是何处呢?

天色将暮的时候,解下马鞍,投宿在旅舍,暗暗忆起爱人临别前的千万句细语叮咛 。一寸柔肠中蕴藏着多少深情?如今只有薄被孤枕与我相伴,午夜梦回醒来正是夜深人静,拂晓之时,窗外春雨潇潇。


上片主要写行者与居者离别时的情景在槐、柳夹道的长亭路上,可恨就这样地草草分别了。离别已堪恨,“此别匆匆”就更添人恨。这个“恨”字乃一篇主旨。别后定是“日永如年愁难度”。

而当此乍别之际,“高城回首,暮云遮尽,目断人何处”,尤人情所不能堪。这三句化用唐人欧阳詹“高城已不见,况复城中人”(《初发太原途中寄太原所思》)诗意,“目断人何处”一句,明点心事,更觉感情深挚。


下片转入行者对居者的思念,又主要是从行者角度来写居者。首句写行者在日色将暮时歇马解鞍,寓居旅舍。客馆寒窗,孤寂中又追忆情人临别时千万句叮咛嘱咐的话语。“千万句”,极言离别时对方叮咛话之多,真可谓“语已多,情未了”,句句包含着无限深情

“一寸柔肠情几许?”柔肠多指女性的缠绵情意,如李清照《点绛唇·闺思》云:“柔肠一寸愁千缕”。“情几许?”语气是反诘,语意却十分肯定。情多少?情无限!结尾“薄衾”三句,如果理解为是行者在旅舍中独宿孤枕,彻夜难眠,也不是讲不通;但这样一来,词意就直露平淡。


惠洪(1071—1128),北宋名诗僧。俗姓彭,后易名德洪,字觉范,筠州(今江西高安)人。以医识张商英,又往来郭天信之门。

政和元年(1111),张、郭得罪,洪决配朱崖,旋北还。工诗能文,与苏轼黄庭坚为方外交。其小词情思婉约,受时人推重。词散见于《石门文字禅》及《冷斋夜话》,《全宋词》收有二十一首。

惠洪是很会写言情词的,宋人许颉《彦周诗话》曾称其“善作小词,情思婉约,似(秦)少游,至如仲殊、参寥,虽名世,皆不能及”。所以把末三句理解行者在旅舍中思念远方女子想象她此时也一样在相思煎熬思念着我。这样讲,意趣就大不相同了。


自从自己走了以后,她一个人独守空闺,薄衾半温,孤枕难眠。春宵峭寒,又是薄衾,难以抵御自然界的寒气;又是独宿绣帏,内心充满了寒意。无人相伴,好梦醒来,再也睡不着了。

夜深人静,听着窗外潇潇雨声,“彻晓潇潇雨”,表明女子在撩乱人心风雨声中,一直到天亮没有再睡着。这样,词从对面写来,不但文势曲折深婉,而且表达的感情也倍深一层。

总之,这首肉麻情词虽然开篇美到结尾,但是古人却不屑点评,毕竟这样的小词在古代本来便不怎么受待见,再加上还是一位和尚所作。不过即便如此,这首词照样流传了900多年,而现代人对于这首词的评价却是极高。

苏州大学文学专家姚鹤鸣在《爱情词与散曲鉴赏辞典》便称这首词,虽然不及贺铸《青玉案》(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那样享有盛名,但所表达感情之真挚、深沉,却胜于贺词,不失为一首绝妙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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