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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圣杜甫仅一首诗,写尽了唐朝的兴衰!


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每个大悲剧下面,都涵盖着无数个小悲剧,还说安史之乱吧。


这样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悲剧不仅仅废了李隆基,死了杨玉环,更捉弄了千千万万个小人物



这些小人物时代洪流裹挟,在生活的大江大海中起伏颠簸,他们哀愁的事情不同于天子,但他们哀愁的深度绝不低于天子


比如杜甫江南逢李龟年


江南逢李龟年

杜甫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岐王:玄宗李隆基的弟弟,本名李隆范,后为避李隆基的名讳改为李范,封岐王,以好学爱才著称,雅善音律。

寻常:经常。

崔九:崔涤,在兄弟排行第九,中书令崔湜的弟弟玄宗时,曾任殿中监,出入禁中,得玄宗宠幸。崔姓,是当时一家大姓,表明李龟年受赏识。

落花时节:暮春,通常指阴历三月。 



不要小看这短短的28个字,这是一部缩微版的玄宗盛衰史,也是一首绝句版的《长恨歌》。


为什么这么说?先看前两句:“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我曾经总在岐王的宅子看见您,也曾经在崔九的厅堂前多次聆听您的歌声。


现在两个熟人偶遇,不是还会这样打招呼吗?

杜甫江南遇到熟人李龟年,说的也是这样的话,这就是“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但是,可别小看这寻常的大白话,这两句话的分量太重了。 


重在哪里?首先重在岐王和崔九。


岐王是玄宗弟弟李范,受封为岐王;而崔九则是玄宗的宠臣崔涤,因为兄弟排行第九,所以按照唐朝人的习惯,通称崔九。


这两个人可不一般,不仅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还是当时文化界的领军人物,是艺术家的知己和保护人。


一个岐王,一个崔九,都是位尊、人闲,而且还眼光高、身段低,这样的人身边当然是群贤毕至、胜友如云。就是开元盛世的另一面了。


一般我们说开元盛世都会想到杜甫的《忆昔》:“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但是,那只是物质上的开元盛世还有一个精神上的开元盛世,就体现在岐王宅里、崔九堂前,在那里,王爷重臣都礼贤下士,诗人和艺术家也能平交王侯。那才是锦天绣地、满目俊才!


岐王和崔九,是这两句诗中第一组有分量的词。这两句诗,还有两个有分量的词,就是“寻常见”和“几度闻”。


为什么写寻常见和几度闻呢?因为谁也没当回事


就是“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诗人写岐王,写崔九,写寻常见,写几度闻,不是为了炫耀我和谁是朋友而是用最平淡的语气,勾勒了一个最美好的开元盛世,这个盛世,诗人和艺术家都亲身经历过。事实上,他们就是盛世的一部分


然而,下面两句出来了:“正是江南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追忆一下子转到现实来了现实是什么?杜甫再次见到李龟年,已经是大历五年了。


大历五年是公元770年,开元盛世已经过去了三四十年,搅乱大唐的安史之乱都结束八年了,可是社会始终没有从动乱中恢复过来国家分裂,满目疮痍。


杜甫此时已经接近六十岁,辗转漂泊到潭州。


不仅当年的政治理想未能实现,就连生活也是“疏布缠枯骨,奔走苦不暖”,落魄不堪了。


那个当年整天出入宫廷的李龟年呢?也已经流落江南


所谓“当时天上清歌,今日沿街鼓板”,老艺人只能到处卖唱讨生活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两个白发老翁不是在东都洛阳,也不是在西京长安而是江南重逢了。


江南当然山明水秀,比当年的长安洛阳还要美丽。


但是,江南的好风景只能反衬出老诗人和艺人境况的凄凉,所以,这一句“正是江南风景”,就和“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一样,都是以乐景写哀,让悲哀来得更深沉。


这样的悲哀,又岂止是杜甫和李龟年两个人的悲哀!


当年招待过他们的岐王和崔九已经死去几十年,早已墓木拱矣,创造开元盛世的唐明皇也已黯然离世,花团锦簇的开元盛世更是一去不返了。



四句诗,四十年。

好像刚刚开头其实已经结尾


真是沉郁顿挫,蕴藉至极。


经历时代沧桑人生巨变的人固然心领神会,就连我们这些没有经历大风大浪的太平儿女看了,也会感慨万端、黯然神伤。


所以《杜诗镜铨》说,“子美七绝,此为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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