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重大的考古发现
谈夏家店下层文化,如果不说大甸子墓葬群的发现,就好像画家画龙没有点睛一样。1974年春天,大甸子中学在校院内打井,当井坑挖到几米深处,发现了墓葬,从而由文博部门确定为是一处墓群。
大甸子村位于敖汉旗新惠镇东约60公里,遗址在村子的东南边的一个土岗上。当地群众称为“城子地”,土岗高于附近的耕地。岗上地势平缓,周围多雨水冲刷的洞沟。沟崖上暴露着灰土,堆积约2一3米。堆积的断面上灰坑辟露,人类活动的地层居住面,柱洞、土坯墙等一些建筑遗迹,清楚可辨。同时在土岗地面上散布着大量的这一时期的遗物。有石器、陶器、淘片等,显得该遗址文化层非常丰富。墓葬群就位于遗址的东北地带。紧靠在遗址的围墙与壕沟之处,地势低于遗址。
大甸子墓群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辽宁省博物馆文物队、赤峰博物馆(原文物站)敖汉旗文物管理所,组成联合考古发掘队,于1974年开始田野发掘工作,历经四次,至1983年田野工作结束。
大甸子墓群的总面积约6万平方米。墓圹排列有秩序,比较密集的地方,墓间缝隙宽不到1米,而墓口之间并没有一例打破关系。墓地可分为北、中、南三大区,共计清理了804座。
该墓群的墓皆为长方形土坑竖穴,头向西北。男女成人是单人一次葬,未成年及幼儿多埋葬在成人墓之间,这类墓葬墓圹浅,而且小。也有少数在成人墓土中再作小圹。这种现象应是亲子关系,未成年及婴幼儿死之后,仍是与成年人同埋在一处族墓地之内。
成人男、女墓中多数都有随葬陶器,陶器并置于脚端,或脚端的壁龛之中。每墓随葬3一5件,一般配伍是罐、鬲各一,鬲都倒扣在罐口之上,或再另加小罐和小壶等。如果我们把上述的随葬形式称为一组,有的个别墓有多有少。多的则随葬二、三组,甚至还随葬少量的酒器,爵、盉、鬶等。如一个较大的墓葬墓口长3.17米,宽1.1米,墓口至底深3.55米,方向为325°,墓南壁有龛,龛内放置随葬陶器,同时随有葬具。该墓填土曾经经过不规则的夯实,靠近南壁的填土中有一条朽坏的红色织物痕,因其折绉呈束,幅宽不明,自墓口曲折继续延伸至葬具之上。填土中埋全猪一只。猪自腓骨、胫骨、尺骨,桡骨以下被断去四脚,置于壁龛中。壁龛门宽同南壁,龛内东侧置陶爵、鬻各1件,西侧置陶壶2件,陶尊1件,中央并置陶罐2件,陶鬲1件倒扣在陶罐口之上。在这组鬲、罐与壶、尊之间,放置猪脚,葬具木质虽朽,尚可从痕迹中得知部分尺寸与结构情况。葬具长1.8米,宽0.4米,形似长方形木箱,葬具中有骨骼1具,头向北,面向东。为侧身直肢葬。头部有松石珠子22枚,贝4枚,玉珠6枚,大理石珠子1枚,相间串缀而成的项链。双手都戴有铜指环,左手6枚,分别戴在拇指1枚,食指、中指各2枚,无名指1枚,右手戴5枚。该墓出土陶器8件,除鬻、爵无彩绘,其余6件均有彩绘。彩绘都是先以白色画主纹,再以红色画地纹。鬲的腹部主要画一种纹式,图案单元呈折线分割,是以白色画横、竖直线连络呈直角转折,转折处画不同方向的“C”形卷曲,相聚呈花头,形似鸟啄羽冠。白色主纹都是先以细线双钩轮廓,而后填满,再画红色地纹。随葬的两件器罐上的纹式不同,倒扣陶鬲的1件,纹式布置的较繁复,肩腹之间用较狭窄的纹带横向区分画面,肩上所画纹式与鬲腹上的纹式结构相同,只是图案的两条分割线的转折直角接近呈对顶角,图案整体外观颇似方形格,内画卷云纹。腹部是将一匝带状画面垂直分割为若干矩形格框,在格框内填入有“目”纹的单元。线条流畅,形象逼真,给人以神圣之感。另1件陶罐的肩腹之间也是以狭窄的辅助纹带横向分割画面,肩上与腹部的纹式同第1个罐相同,另外3件陶器的纹式也是与此相似,只是纹式的折线结构更加明显。
象这座大型墓在大甸子墓群中占的比例较小,约1.2%。可以说这一类墓葬应属于贵族系列。而平民百姓普通墓葬占大多数,比如另一座墓,墓口长2米,宽0.55米,深2.2米,无葬具,头向偏北,面向西,侧身直肢。墓南壁有龛,龛内放置随葬陶器4件,1件罐,3件鬲。东侧置假圈足罐,其中1鬲倒扣罐口之上,另2件置中央和西侧。3件陶鬲都无彩,唯于假圈足罐上保存彩绘。图案单元呈折线分割,白色主纹自罐颈下一匝竖双线窄带开始,垂直向下伸展横、竖直线,呈直角结构。在横、竖直线顶端都画对称相向的“B”卷曲。白色主纹用细线双钩而后填满。在横竖线中间继续留出方形空格透出器表地色。工艺比起大型墓显得简单的多。不过大甸子墓群,从随葬的器类与数量的概貌中明显的表现出一般成员随已有常规,并在同一茔域之中又每有少数成员的礼遇优于常规,而且,这种差别呈等级差别的反映,“礼仪”的存在。
大甸子墓地还有一个现象值得注意。一般男性墓都斧,女性随葬纺轮。可是,有的大型墓厚葬高级器物,而不随葬生产工具。这就充分说明了墓主人生前已经脱离了生产劳动,劳动生产工具再不是他们生活需要了。这就意味着氏族内部打破了劳动产品平均分配的传统习惯。
另外,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墓葬中发现一种内外施彩的彩绘陶器。表明了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先民们对“礼仪”的追求。该文化的彩绘陶器的彩绘工艺是先烧制成器,后画粉彩,这种工艺的彩色是非常容易脱落。因此,这种器物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只能专门用来作祭品的。从器形看,有鬲、塔式瓶、带盖罐、盂、鼎、、爵等,完全可以看作是一种礼器。是统治阶级和上层人物举行礼仪活动的专用物品。因此,彩绘礼器是阶级社会的产物,奇特的彩绘花纹艺术则代表了权力的象征。
夏家店下层文化,除了陶质彩绘礼器外,近年来在一些文化遗址中,还出土了乐器——石磬。石磬是古代的一种原始乐器,它悬挂于架上,捶击而鸣,有金属声。它也是礼制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