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建国前,“本无文字,惟刻木为信。”辽神册五年(920年),阿保机任命汉化程度颇深的契丹族学者突吕布等人增损汉字偏旁部首,“作文字数千,以代刻木之约。”创制了契丹大字。其后数年,阿保机之弟迭刺又参考回鹘文和汉文,创造了“数少而该贵”,属于拼音文字性质的契丹小字,文字是一个民族的物质、精神文明发展进步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契丹文字的创立,这是发生在赤峰历史上一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事件,它标志着契丹族的历史从此进入了一个更高的文明发展阶段。契丹大小字创立后,它便同汉文一起在契丹社会中并行使用。女真兴起建金后,受契丹创制文字的影响,也创制了女真文,但在金朝建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契丹文一直被沿用通行。直到金明昌二年(1191年),金朝章宗才“诏罢契丹字”,从此以后,契丹文因无人使用也就渐渐失传了。
唐朝是中国古代史上最为强盛的一个朝代,国盛文昌,终唐一代,文学事业始终十分兴盛。当时国家实行科举取士制度,考试诗赋的进士科是知识分子步入仕途,取得高官厚禄、良田美妾的最佳途径,因此,士人争相学诗做赋,角逐高低,写诗成为一代社会风尚,致使唐诗在整个唐朝文苑中乃至整个中国文学史上都占有十分显赫的地位。契丹民族早在唐初,便同中原建立了密切的政治、经济关系,在长期的相互交往中,不断地受到唐风的熏习,因此在其建国前便已出现了汉化趋向。耶律阿保机的长子耶律倍自幼便受到了良好的汉化教育,《辽史》说他通阴阳,知音律,精医药,工辽汉文章。辽初诸如耶律鲁不古、突吕布、迭刺等契丹贵族,也都有着良好的汉文化素养,唐朝炽烈的诗风,也吹拂着契丹上流社会,耶律信一生曾作有许多诗赋,现有《海上诗》传世。“澶渊之盟”以后,辽宋双方约为兄弟,国交敦睦,骋使往来,络绎于途。为了不至于在外交场合显得自己鄙陋无文。当然也是为了扩大统治阵营,吸收有才华的番汉知识分子入仕参政,辽朝在迁都中京后,也仿效中原唐宋的做法,创办科举,开科取士,所试内容,也以诗赋为主。一时间,辽境上下,诗赋大兴,辽朝首都上京和中京所在的赤峰地区,自然是文人辈出,需习感染,文风大盛。号称辽朝圣主的圣宗耶律隆绪,“幼喜书翰,十岁能诗”,《契丹国志》上说他“英辩多谋,神武冠绝”,至于道释之教,皆洞其旨,“律吕声音,特所精彻”。这位杰出的契丹族政治家不仅政绩突出,而且还颇负文名,他十分喜欢白居易的诗歌,“亲以契丹大字译白居易讽谏集,召诸臣读之。”自称“乐天诗集是吾师”,他一生作诗有五百余首,其中《传国玺诗》日,“一时制美宝,千载助兴王,中原既失鹿,此宝归北方。子孙宣慎守,世业当永昌。”辽道宗在政治上虽属中主之材,但对文学,却造诣颇深,他的诗写得意境深远、气势磅礴。曾御制《清宁集》刊行,中有《题李俨黄花赋》曰:“昨日得卿黄花赋,碎剪金英填作句,至今襟袖有余香,冷落秋风吹不去。”又有《赠法均大师》:“行高峰顶松千尺,戒净天心月一轮。”的题句。道宗皇后肖观音,号称女中才子。为人端庄,富有见识,晚年目睹道宗昏喷,政治暗弱,屡屡规谏,积久成怨,受到了道宗的冷落。在这种情况下,她写出了旨悲意庄,情意缠绵,字里行间,蕴含至情的组诗《回心院词》:
扫深殿,闭久金铺暗。游丝络网尘作堆,
积岁青苔厚阶面。扫深殿,待君宴。
拂象床,凭梦借高唐。敲坏半边知妾卧,
恰当天处长辉光。拂象床,待君王。
换香枕,一半无云锦。为是秋来转展多,
更有双双泪痕渗。换香枕,待君寝。
铺翠被,羞杀鸳鸯对。犹忆当时叫合欢,
而今独覆相思袂。铺翠被,待君睡。
装绣帐,金钩未敢上,解却四角夜光珠,
不教照见愁模样。装绣帐,待君贶。
叠锦茵,重重空自陈,只愿身当白玉体,
不愿伊当薄命人。叠锦茵,待君临。
展瑶席,花笑三韩碧。笑妾新铺玉一床,
从来妇欢不终夕。展瑶席,待君息。
剔银灯,须知一样明。偏是君来生彩晕,
对妾故作青荧荧。剔银灯,待君行。
蒸薰炉,能将孤闷苏。若道妾身多秽贱,
自沾御香香彻肤。燕薰炉,待君娱。
张鸣筝,恰恰语娇莺。一从弹作房中曲,
常和窗前风雨声。张鸣筝,待君听。
天祚帝的文妃萧瑟瑟也 是一位善歌诗讽谏的契丹才女。在她生活的年代,天祚帝沉溺酒色畋游,不恤政事,奸佞窃权、忠良被斥,政治十分黑暗,而此时的女真已崛起东北,虎视辽朝,日见侵迫。辽朝的四面危机已经完全显露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文妃作《讽谏诗》上天祚帝曰:“勿嗟塞上兮暗红尘,勿伤多难兮畏夷人;不如塞奸邪之路兮选取贤臣,直须卧薪尝胆兮激壮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云。”她建议天祚帝振作起来,从整顿入手,斥逐奸邪,起用贤良,卧薪尝胆,激励士气,以求定北安南,巩固统治。然而,这些话对于昏庸荒淫的天祚帝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毫无效果。文妃忧国伤时,心中充满了悲愤之情,作《咏史诗》说:“丞相来朝兮剑佩鸣,千官侧目兮寂无声养成外患兮瓜牙兵,可怜往代兮秦天子,犹向宫中兮望太平。”
辽代的赤峰地区不仅是拥有良好受教育条件的皇胄后族,蕃汉臣僚们大多都是能诗善文,广大民间也是争相效尤,成为风尚。唐宋诗文在在这里有着十分广泛的传播。其中,白居易、苏轼等名家作品更是倾动当时。北宋著名文学家苏辙于道宗朝使辽,路遇行人,每被问及其兄苏轼,苏轼的《眉山集》刚一问世,便被辽人翻刻流传,苏辙返宋后寄诗给苏轼说,“谁将家集过幽都,每被行人问大苏。”
契丹社会在建国前长期流行“萨满教”,这是一种以自然崇拜为主要内容的原始宗教。早期的契丹社会,由于生产水平有限和知识能力低下,人们对山崩、地震、洪水、山火等自然现象感到无可抗拒也无法理解,于是幻觉出在风雨雷电,山川日月等自然现象背后存在着某种人格化的神灵,人们的命运便被控驭操纵在这些神灵手中,为了乞求它们的护佑和恩赐,于是产生了拜祭各种神灵的宗教仪式,其中,祀天拜日是各类宗教活动中,最为重要、最为虔诚的内容。具体情况,将于下文详叙。
建国后,适应政治经济形势发生的重大变化,契丹社会的意识形态也相应地进入了一个较为高级的发展阶段。作为中国传统文化核心内容的所谓儒、释、道三教在赤峰地区都有了重要发展。
儒家学说强调君臣大义,伦理纲常,主张尊王,维护大一统,成为历代巩固统治的最强有力的思想武器。汉化程度颇深的辽初统治者,对此深有了解,因此建国伊始,儒学便被引入契丹本土。《辽史·义宗倍传》说神册初年,辽太祖问侍臣:“受命之君,当事天敬神。有大功德者,朕欲祀之,何先?”左右侍臣都说奉祀佛祖释伽牟尼,而辽太祖却不同意,启发说:“佛非中国教”。此时,深知其父又精通儒学的皇太子耶律倍说:“孔子大圣,万世所尊,宜先”。辽太祖十分高兴,当即下诏在上京“建孔子庙,诏皇太子春秋释奠”。这是儒学在赤峰地区正式落足传播的最早记录。太宗时,在上京设立了国子监,这是一个相当于国立大学的文化教育机构,教学内容,以儒学为主,圣宗迁都中京以后,创立了科举取士制度,儒学在赤峰地区的传播推广,日益走向普及的道路。道宗清宁六年(1060年)春,中京设立了国子监,道宗诏臣属要“以时祭先圣先师”孔子。此时儒学的所谓“五经”,已经成为辽朝的官书,而一般契丹士人,也可以诵习儒经,参加科举了。
辽代赤峰的道教也有较为广泛的流传。神册三年(918年),辽太祖在诏令于上京修建孔子庙和佛寺的同时,还兴建了道观。在思想统治上,辽朝统治者采取了三教并立,诸家兼容的态度,这一点,比起其他诸朝统治者,要显得雍容大度的多,这里面体现了辽朝的蓬勃生机和充分自信,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使辽代思想宽松,诸家思想、学术可以自由碰撞,互相交融,因此能够很快摆脱以前那种蒙味粗疏的状态而进步到文昌物盛阶段。《契丹国志》说辽圣宗于“道释二教,皆洞其旨”,其弟齐国王隆裕则“自少时慕道,见道士则喜”。“别置道院,延接道流,诵经宣醮,用素馔荐献,中京往往化之。”解放以来,在赤峰各地发现的辽代墓葬,普遍以道教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所谓四方神为装饰,反映了这里当时普遍崇道的历史真实。
佛教在辽朝有着特殊重要的发展,它在辽境的传播流布,不论是深度和广度,都远远地超过了儒学和道教。早在契丹建国前的公元902年,阿保机便“城龙化州于潢河之南,始建开教寺。”这是佛教传入赤峰地区的最早记录,寺名开教,大概意味着从此佛教正式被契丹社会接受的意思。佛教在契丹本土的传播一开始便十分迅猛,龙化州城内,不仅有开教寺,还有大广等其他佛寺,《辽史·太祖纪》称辽太祖三年(909年),曾“诏左仆射韩知古建碑龙化州大广寺以纪功德。”公元912年,阿保机南掠幽蓟,俘“获僧崇文等五十人归西楼(西楼为迭刺的音译,为阿保机所在迭刺部的根据地,此指辽上京故址),建天雄寺以居之,以示天助雄武。”公元916年,辽朝正式建国,定都上京后,今巴林左旗一带,不仅是辽朝政治中枢所在地,而且还成为佛教圣地。上京附近,远近闻名的盛大佛寺计有天雄、安国、节义、崇孝、弘福、开龙、福先、弘法、宝积、开悟、开化、真寂、云门等十几处。当时的上京地区,佛事兴盛、僧侣云集,招提兰若,随地可见,会同五年(942年),述律太后有病,辽太宗为她做道场,一次竟“饭僧五万人”,足见当时赤峰地区佛教事业的兴盛。渊结盟之后,干戈止息,四方无事,佛教在辽朝的发展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圣宗以后,辽朝上自帝后,下至臣民,几乎全民皆佛。圣宗小字文殊奴,堂堂天子,竟甘以万乘之尊入佛门为奴,可见佛教在当时的影响之深。道宗皇帝对于佛教更是一往情深,他曾自我标榜说:“听政之余,留心释典,故于兹论。尤切探赜。"①这位契丹皇帝不仅精通佛学,善讲佛法,佞起佛来,也气派得惊人,在他执政期间,“一岁而饭僧三十六万,一日而祝发三千。”辽朝最后一个统治者天祚帝,对政务漠不关心,但对崇佛,却十分积极。他刚一即位,便在中京“放戒诏僧法颐于内庭”,大有变皇宫为寺院的风头。皇帝崇佛如此,以下诸如后妃、大臣乃至庶民百姓,自然从风效尤,大多成了佛门弟子。可以想见佛教在辽代的赤峰地区,塔庙相望、钟鼓相闻的兴盛景象。
由于佛教的长足发展,赤峰地区的高僧名释代有出现。如出身于怀州(今巴林右旗岗根苏木)的上京开龙寺圆通悟理大师鲜演,在辽朝末年以精通华严经而独步当世。据1986年6月在巴林左旗林东镇北山发现的鲜演墓志得知,鲜演为怀州人,俗姓李,自幼受母亲教养,后入上京开龙寺拜“太师大师”为师,接受佛教教育,凡所见闻,皆长于众,未及成年,试经具戒,擢为第一。尔后辞众游方,寻师就学,始于中京,继而幽燕,最后终于成为一代高僧,“名驰独步,振于京师”。
皇陵与其它古迹遗存
祖陵:江朝的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死后葬于祖州西北的祖山,是为祖陵。《辽史·地理志》:“祖山,山有太祖天皇帝庙,御靴尚存,又有龙门、黎谷、液泉、液山、白马、独石、天梯之山。水则南沙河,西液泉、太祖陵凿山为殿,曰明殿。殿南岭有膳堂,以备时祭,门日黑龙,东侧有圣迹殿,立碑述太祖游猎之事。殿东有楼,立碑以记太祖创业之功。皆在(祖)州西五里”,祖山三面峰峦叠起,紫绕相环,唯于东南有一豁口,两侧壁立 千仞,紧相夹持,形成天然门户,十分险峻,这便是所谓黑龙门。据现存大量砖瓦残余堆积,可知当年曾经建有门阙。山顶筑有高约一米的宽厚石墙,延绵不断,环绕三面山顶,下接龙门两侧山峰,形成一个完整的封闭体系。出黑龙门,东南迎面有一座大山拔地而起,恰似一个巨大的屏风,与祖山南北呼应,益觉祖陵气势不凡,磅礴宏大。自黑龙门入祖山,林木茂密,杂草丛生,满目残砖断瓦,偶有倒卧的石人。进入谷口北行二里许,有一个巨大的殿堂遗址,琉璃残瓦遍地堆积,触目皆是。现地面存留有四方大型柱础,雕有精美的牡丹花纹饰,推测此处当为太祖天皇帝庙遗址,右侧山峦上,与祖州城相对,有两处殿堂基址遗存,另有石雕龟跌一具,附近曾多次出土契丹大字碑石残块,此处便是“立碑所述太祖游猎之事”的“圣迹殿”和“立碑以记太祖创业之功”的“殿东楼阁”遗址。
天庆九年(1119年)金兵攻破祖州,纵兵抢掠焚烧,大肆挖掘金银珠宝,庄严豪华的祖陵在一代名城祖州被毁的同时,也惨遭浩劫,地面建筑被焚毁殆尽,祖陵因凿山为殿,当时是否被掘,具体在什么位置,目前尚属谜题。
怀陵:怀陵是辽太宗和辽穆宗的陵园.《辽史·地理志》:“怀州,奉陵军,上,节度。本唐归诚州,太宗行帐放牧于此。……太宗崩,西山,曰怀陵。大同元年世宗置州以奉焉。是年,有骑十余,猎于祖州西五十里大山中,见太宗乘白马,独追白狐,射之,一发而毙,忽不见,但获狐与矢,后于其地建庙,又于州之凤凰门绘太宗驰骑贯狐之像。穆宗被害,葬怀陵侧,建凤凰殿以奉焉”,怀州位于今巴林右旗岗根苏木所在地,夹在南北走向的两条山脉之间。乌苏伊肯河和床金河在此合流后自山谷流出,是为敖尔盖河。城址为方形平面,除西墙为床金河基本冲蚀破坏外,其余三面大体完好。城内大型宫殿遗址主要都集中在西部,辽室帝后在祭祀怀酸时,经常于此落脚。怀州在辽朝腹地诸州中与祖州一样,有着特殊重要的地位。
怀陵建于怀州城北3公里的床金沟内,这是一条长8公里的山谷,两侧大山高耸峭峻,层峦叠嶂,在沟口和沟脑以及山峦的低凹处,皆以石砌围墙封堵,形成一个巨大的封闭式陵园。在陵园的中部横砌一道石墙,将陵园分割为内外两个陵区,怀陵位于山谷北端的内陵区。这里在西山脚下,有一片顺山势延伸的平缓台地、太宗和穆宗的两座陵墓和祭殿都建筑在这里。辽史只记太宗死后,葬于怀酸,穆宗死后,葬于怀陵之侧,至于哪座陵墓属于太宗怀陵,则于史无征,目前也缺乏考古资料,只能做一大致推测,这两座陵墓都背靠西山,前面祭殿都分别建在东南300米处,殿的方向为东南向,约偏20度,草原游牧民族的传统习尚是以东南为东方,搭设毡帐面向东南,以防寒冷的西北风,契丹东向拜日习俗,根源于此。所谓东向,实际是东南向。可以肯定,这两座陵墓的方向是坐西朝东。同时,辽俗东向而尚左,故在尚东的基础上,又以北为尊。如此,位于北端的陵墓应属太宗耶律德光,此墓现地表存有直径为32米,高5.2米的高大圆形封土、顶部塌陷一大坑,陷坑直径为13米,深0.7米,南距怀陵800米的穆宗墓,陵名不祥,地表也不见封土,只有一深2.1.直径为27米的大坑,经考古钻探调查得知,陵寝早年已遭到盗掘破坏。在陵寝附近,残余有雕工精美、用料考究的汉白玉莲花纹柱础和牡丹花纹铺地方砖,可以想见当年陵内建筑的奢华。
怀陵陵园规模庞大,周围山势奇伟磅礴,谷底溪流清激,常年不枯,山水秀美,风光绝佳,庆陵:庆陵是辽圣宗的陵寝,兴宗和道宗死后,分别非于庆陵两侧,号为永兴陵和永福陵。通常所说庆陵,包括永兴,永福二陵在内。陵园位于巴林右旗白塔子西北的黑岭东南龍,今名王坟沟。这一带属于大兴安岭南行正干余脉,背靠奇岩险峻的山峰,前临经年激淌的幽溪,林峦秀逸,风景清丽,三座陵墓一字排开,掩映在山腰丛林茂树之间,身临此地,顿觉绝尘起俗,留连忘返,乐不思归。
辽朝之际,这里的山水丛林之间,莺啼鹤鸣,糜鹿成群,成为辽室帝后射猎消遣、习武教战的胜地,圣宗晚年,对这里的景色深为倾倒,分外钟爱,立下遗嘱,要求死后把他埋葬在此。三陵中,正中特大者即是圣宗及其妻仁德皇后和钦哀皇后的合葬墓,在左距庆陵1公里者为兴宗及仁懿皇后墓,在右距庆陵2.5公里者为道宗及宣懿皇后蓦,这所陵园是辽朝走向全盛时期的产物。规模宏伟,工程浩大,地面建筑豪奢华丽,随葬物品极其丰富。在陵墓东南1公里处,有始建于兴宗时期“充奉陵色”的庆州城。其后,道宗,天祚两朝,不断增修扩建,使庆州成为辽末至为重要的城市。《金史·地理志》载,庆州“北山有辽圣宗、宗、道宗庆陵,城中有辽行宫,比他州为富庶,辽时刺此郡者,非耶律,萧氏不与,辽国宝货,多聚藏于此”,辽亡之际,庆州和庆陵的财物宝货遭到抢掠,地上建筑遭到严重破坏,但地下宫殿,却受到了金朝的保护,至清末民初,这一带的土匪和军阀。交相为恶,一代名陵再次惨遭彻底破坏。十九世纪末,有一上百人的盗掘集团掘开了圣宗陵,盗走各类明及银饰车仗等随葬品若干。1922年,林西县长王士仁继续对中陵进行查损,运德皇后哀册篆盖石刻,1930年夏至1931年8月,军阀汤玉麟汤佐荣携带军警若干对三座陵墓实行了大规模野盔姿掘,所葬品席卷一空,墓葬结构也被破坏殆尽。许多珍贵文物或下盘明,或被盗运出国。
祖州石室:位于巴林左旗林东镇西南20公里的祖州是皇族耶律氏所在的契丹迭刺部的发祥地。太祖阿保机的高祖、曾祖、祖父和他父亲都出生在这里,后筑城设州,号日祖州。祖州建于群峦叠翠的幽长峡谷之中,三面环山,前临大河(现已干涸),形势极其险要。当年的祖州城,墙高二丈,幅员九里,在内城的两明殿和二仪殿,分别供奉着辽太祖之父撒拉的遗像和太祖的白金铸像,另有黑龙、清秘两大殿,陈列着辽太祖发迹前后所用兵杖器物乘舆服饰等各类遗物。辽朝诸帝每逢盛大庆典或法定祭日,总是来到这里进行庄严虔诚的礼拜告奠活动。在祖州内城废墟中,至今尚存留有一奇异石室建筑,当地人称为石房子。石室通体用大块巨大的花岗岩石壁迭压砌就,其中,前壁为两块,中间断开为门,左右后壁及室顶各用一块,石板制做得比较规整,厚约30厘米,各石结合处皆以铁钩相联。室高约为3.5米,长约6.7米,宽4.8米,石室坐西朝东,符合契丹族东向拜日习俗。虽然历尽千年风雨雷电,但石室仍然安然无恙,足见其建造技术之高,修筑如此巨大的石室,在没有起重设备的时代,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它的具体用途。当与契丹帝室祭祀天神和祖宗有关。
庆州白塔:在庆州城内西北隅,建成于辽兴宗重熙十八年(1049年),时为“释伽如来舍利塔”,俗称白塔子。此塔为八角七层空心楼阁式建筑,仿木砖构,玲珑剔透,巧夺天工,是目前我国所存古塔中不可多得的珍品。
塔通高54米,八角形的塔座素面砖砌,上部有高约1米的仰莲图案承托七层塔身,每层角上都有砖雕圆柱,开有东、南、西、北四面券顶塔门,斗拱出檐,檐角上出脊,脊上螭首下挂铜玲,七层砖檐结构一致,最上层的八条檐脊上各骑一铜人,上身前倾,双手合握,铜人前置一洞质螭首,螭首前为一铜风,这些铜饰面皆经金,顶部砖座之上,置一精致高大的鎏金铜塔刹。通塔上下,遍饰828块风宝钢镜,流金滋彩,华美绝伦,微风飘动,铃声十里。
塔身表面饰有浮雕,内容十分丰富生动,有金刚、力士、狮子,大象,金龙,飞天以及契丹人物和西域胡人等形象,还有吹奏乐器,宴饮行乐等生活场景,间接地反映着当时世俗社会的生活情状。
庆州城于辽亡后不久,便被废弃,但塔下的佛寺却历经金元明清,香火承继,不绝如缕,宝塔因而获得了相应的保护。文革中,曾有人想毁掉此塔,以破“四旧”,后因塔身坚固,拆除费事而作罢,历尽干劫的吉塔又一次幸免于难。
中京大塔:在辽中京城址内外,现存砖塔三座,其中位于内城南门外侧的佛塔为最大的一座,俗称大明塔或中京大塔。此塔为八角十三级密檐式实心砖塔,通高80.22米、直径35.6,基部周长为112米,体量雄居目前我国现存古塔之冠,高度位居第三。
据1983年维修时发现的塔上“寿昌四年四月初八日”的纪年铭文,可知建塔年代上限大约始于兴宗时期,下限至于道宗寿昌年间,此时的辽朝经过圣宗朝的封建化改革,经济繁,政治安定,达到了强盛的顶点,而佛教事业由于最高统治者的高度重视,也获得了最充分的发展,这座气势磅礴,足足有二十几层楼高的庞然大物,在建筑艺术上合理地利用了东方园林寺庙建筑中的挑檐、横栏、斗拱和雕饰等艺术形式,又巧妙地处理了宝顶塔刹与整体的比例关系,给人以雄伟而不笨拙,庄重而不沉闷,雍容大度、合谐得体之感,从而充分显示出辽全盛时期那种繁荣昌盛。开放自信的社会风貌。后来清朝的乾隆皇帝曾来到饼下,留有“自远早见郁迢峣,逼近欲瞻翻不易……六和浮玉向昌登,仰檐空怀最上层”的诗句,极写塔势伟拔高峻,可望而不可登的情形。
塔座呈须弥式,高23.41米,下部掩埋在历代维修所造成的砖土堆积之中。中部上缘,被清代喇嘛教每边补砌三个方格,格内浮砌有5形纹饰,,上部有两层浮雕仰莲,承接平台。平台之上即为塔身。塔身可分为上下两部。下部高10,99米,八面均砌有高大华美的佛龛,龛内均置坐佛一尊,龛上雕饰宝盖,两侧各有一飞天,飞天之下,或为两胁侍,或为两力士,间隔排到,胁侍和力士头上边均雕饰宝盖,这些浮雕,都极其精美,刀法简洁,线条流畅、诸佛造像庄重肃穆,体态丰满典雅,富有唐代遗风,就其高大精美来说,在国内现存古塔佛陀造像中,堪称独一无二,各面转角处均为塔形浮雕砖柱,砖柱的基部、中部和顶部饰有仰莲纹,仰莲中间的素面,标有阳刻施彩的塔名和佛号,其中正南上书“净(饭)王宫生处塔”,下书“观世音菩萨”;西南上书”菩提树下成佛塔”,下书“慈氏菩萨”;正西上书鹿野园中法轮塔”,下书“虚空藏菩萨”;西北上书“给孤独园议论塔”,下书“普贤菩萨”;正北上书“曲女城边说法塔”,下书“金刚手菩萨”;东北面上书“耆阇崌山般若 塔”,下书“妙吉祥菩萨”;正东上书”菴罹林卫维摩塔”,下书“除盖障菩萨”,檐下部塔身上缘有两层砖雕仰蓬,与塔座上的仰蓬上下呼应。
塔身上部为十三级密檐建筑,檐下各有八层迭涩,总高39米,檐间相距2.4--3.5米,收度较小。檐脊顶端悬挂有大小不等、形制不一的铜铁风铎。微风鼓荡,佛音远播。
塔刹为一7.5米高的砖砌小塔,顶端为一2.87米高的铜质宝瓶。
这座千年古塔,历尽风剥雨蚀,饱经人间沧桑,依然从容地屹立在赤峰大地上,它是赤峰地区古代文化的结品,并将永远激励后人去奋进、追求。
上京召庙:上京遗址东南二十公里的哈巴气一带,高山环绕,溪水争流,岩石嶙峋怪异,花草柔嫩芬芳,这里原为辽代佛教圣地,现有多处石窟寺遗存,保存较好者有前召和后召。前召为辽代开化寺旧址,当年的开化寺是辽朝有数的大寺院之一,规模宏大,香火鼎盛,高释名僧,云集于此。废址上现存建于清代的喇嘛庙一座。佛殿后的石窟,长约6.75,宽为5.2米,窟顶略呈拱形,最高处达3.43米。正中大佛龛宽2.3、高1.5米。周围为4佛龛,佛像已荡然无存。现存一八角石刻经幢,上有“特建石幢子一座,僧蕴崇李阿刘男孙田郭、郎法花女清汉、兴圣、最连乾统九年(1109年)已丑午时十月三日上京开化寺僧书普口”。
后召石窟寺原名“真寂之寺”,现存有保存较好的挑石山前壁的三个石窟。中窟最为宽大,中置石刻佛涅像,头南面东,直肢侧卧,托腮瞑目,神态安祥,薄衣赤足,造形浑厚。两旁侧有胁侍菩萨两尊,另有弟子十五,均作痛哭之状。周围三面石壁上浮雕千佛造像,计有一百一十尊。
南窟门内两侧各有胡服力士一尊,手持宝剑,足着长靴,勇武凶悍。主尊为释伽坐像。旁有骑狮普贤和坐象文殊二菩萨胁侍。北窟又分内外两室,内室雕塑造像与南窟略同。外室石壁上为浮雕造像,主尊菩萨宽衣宝冠、弟子双手合十,两旁下侧各有供养人捧物跪献,又有金刚力士手执兵杖,一旁侍立。
召庙所在的挑石山,为甲于一方的塞外名胜。一颗酷似仙桃的玲珑巨石置身于一个突兀高耸,纹理错落,颇具仙风道骨。超凡绝俗的花岗岩断崖之上,旁有一石,形似金龟,引颈翘首蠢蠢欲动,维妙维肖。千百年来,富有想象力的人民群众就仙桃和金色创造出了无数奇特优美的童话。十口相传:倘绕紧临千丈绝壁的桃石走上一圈,便可逢凶化吉,钻过金龟腹下俗称“红门”的狭窄石缝,便能脱胎换骨。因此,尽管攀登断崖的曲径素有阎王道之称,屡遭不幸的人们却从不危途知返,致使这里的山石磨光,险途愈险了。
风俗习尚
一定的社会风俗习尚,植根于一定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之中,辽代的赤峰地区,以契丹族为主体民族,另有数量众多的汉族、奚族、渤海等族错居杂处,在经济文化生活彼此渗透、相互影响的基础之上,形成了带有一定地方特色的风俗习尚,现撮其要者,分述如下:
东向拜日:赤峰地处塞外,多风苦寒,是太阳给人们带来温暖,使万物获得生机,生活在寒冷地带的游牧民族对太阳有着特殊深厚的感情,契丹人每遇大事或逢年节,总是要向太阳虔敬膜拜,江朝国家规定有固定仪式的拜日仪,每逢大典,皇帝亲率文武僚佐,登台拜日,至于民间,则没有定例,人们随时随地的都可以对日膜拜,乞求福佐,由于拜日之俗在契丹社会中流行十分广泛,所以五代时中原人称契丹为“太阳契丹”,太阳升自东方,光明和温暖也都打从东方而来,因此,契丹人在拜日基础上,产生了尚东的习俗,毡帐和房屋的门窗,都朝东开放,座次以东向为尊,契丹人的拜日,也称拜东。
正旦:正月初一,是新年的开始。这一天,人们要庆贺旧的一年的结束,并希望新的一年吉祥顺利,预测新的一年是否吉利的办法,在民间于史无载。在皇家是:皇帝把事先以糯米饭和白羊骨髓相和做成象拳头大小的团子,散发到皇族的各个房间之中,每房49个,等到夜间五更三点,皇帝和各个房间的主人一齐从窗户里向外扔饭团子,扔到外面的饭团子如果是双数,便算大吉,当即排乐升筵欢庆。如果是单数,则意味着不吉,也马上请来十二名巫师守护在宫殿外边,摇铃执箭,高声喝叫咒语,并把盐扔在火炉中,使发出劈劈啪啪的爆炸声,或拍地惊鼠,说这是惊鬼,这个仪式完后,房主人七天不能出门,七天过后,便无事了。
放偷:正月十三这一天,为放偷日,人们可以偷盗十贯以下的财物,既不受法律管束也不受舆论谴责,这是一种被视为娱乐的活动,除了可以自由地偷取自己所需或喜欢的东西外,一些平日因种种障碍不得相会的有情男女,在这一天也利用放偷来幽会。
上巳:三月初三这天,是契丹人的淘里化(汉译为射兔)节。人们分为两组,把用木头雕成的野兔放在适当的位置,然后举行走马射箭比赛。先中者为胜,负者要下马向胜者跪着敬酒,胜者在马上接杯饮下,这种习尚,产生于契丹人的射猎生活,又反过来直接培养了契丹人的强悍武风。
端午: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举国上下都采艾蒿,以示吉祥。这一天,皇帝和蕃汉臣都身着艾衣,举行盛大宴会,饮酒作乐。渤海厨师在皇帝伙宴期间要进献艾糕和大黄汤。在民间,妇女们都用五彩花线捻成彩绳,缠在胳膊腕和脚腿腕上,并用彩布扎成人象,制成长命索,佩带身上。
中元:七月十五是中元节,这在契丹社会中是一个比较隆重的节日,前后要过四天。七月十三日夜,皇帝要离开夏捺钵所在的行宫,西行三十里扎下毡帐。十四日,皇帝要在这里同随行人众奏契丹乐设宴终日,至晚才回到行宫,是谓“迎节”,十五日这天,奏汉乐,大排宴筵,鼓吹欢宴一天。十六日早,皇帝仍携人众西行,令军伍大喊三声,谓之“送节”,至此,中元节才算过完。中秋:契丹的中秋节很有特色。八月八日这天,皇帝杀一白狗,埋在寝帐前七步远处,嘴部不埋使之外露。七天后,到了八月十五这天,皇帝把寝帐前移,扎在埋狗所在地之上。然后,方进行过节的各种节目。
重九:九月九日为重阳节,契丹人这一天以打虎射鹿为乐,猎获少者要输“重九宴”一席。射猎角逐,输赢分明之后,便于山头设筵,饮菊花酒。皇帝等富贵人家则更为讲究,宴中要以生兔肝伴鹿舌酱为食。举国上下,这一天都以一种叫茱萸的野草颇酒洒在门户上,以辟邪恶。
小春:十月十五日是小阳春节。这一天,全国各地向皇帝进献纸制衣甲、刀枪器械一万副,皇帝率臣僚烧纸奠酒,望祀木叶山,祈求天神福佑国泰民安。
冬至:冬至这一天,契丹人要杀白羊,白马和白雁、取其血望察黑山,契丹人认为黑山是自己灵魂的归宿地,人死后要到黑山神那里去报到,生前也由黑山神安排命运,故祭拜黑山的仪式十分隆重虔敬。每逢有事,进山,入山前,也都要对山顶礼膜拜,非祭从不敢贸然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