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东京奥运会的开幕式,让很多中国人第一次领略到了日本的“阴间文化”。虽然讲文化是多元性的,不同文化都有其独特性,然而日本的“阴间文化”还是让很多人不太能够理解。凡事都有因果,一切事物都有着最开始的样貌,从日本创世神话里的女神伊邪那美的故事,便可对日本的“阴间文化”略窥一二。
成书于公元 712年的《古事记》是日本最早的一部史书,里面记载了日本的创世神话:
世上最初什么也没有,只有个像蛋一样的东西。从这个蛋里生出了七代神,其中包括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兄妹俩。他们从高天原降临到大地,来到了一座岛上。在天上时原本没有性别之分的兄妹二人,突然间就有了性别。两个人都注意到了这点,哥哥便对妹妹说:“我们应当结合在一起,生产国土。”伊邪那美回答道:“这样做很好。”
在中国的创世神话中,女娲和伏羲也在一些故事里作为兄妹最后结合在了一起。然而与日本创世女神伊邪那美不同的是,女娲面临着不得以的情况:由于发生了大洪水,其他人类都死掉了。
即便如此,一开始两个人也对彼此结合十分抗拒,直到天上的神仙下凡,通过占卜的方式告诉两人这是天意之后,女娲和伏羲才勉强为之。这说明华夏族的先民们很早就有了对于近亲繁衍的禁忌,而在日本的创世神话中却完全体现不出这种禁忌。日本的创世女神伊邪那美面对哥哥的请求时毫不犹豫,欣然接受。
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兄妹俩决定结合在一起后,首先要举行一个仪式。在这座岛上立着一尊巨大的天之御柱,他们二人决定从不同的方向围绕着柱子向上走,直到相遇之后再行结合。
第一次两人绕着柱子走时,妹妹先开口说:“哎呀!真是个好男子!”哥哥再接着说:“哎呀!真是个好女子!”相遇后两个人结合在一起,伊邪那美却生下了一个水蛭子。于是他们把水蛭子放进芦苇船里,任其顺水流去。
两人对此十分不解,于是向天神占卜祈求神意。占卜之后天神指示说:“因为是女人先说话的,这样不好。”
于是两个人第二次绕着柱子走。这次哥哥先开口说:“哎呀!真是个好女子!”妹妹再接着说:“哎呀!真是个好男子!”相遇后两个人结合在一起,这次伊邪那美生出了日本各岛和众神。
对于绝大多数民族而言,创世女神故事的产生大多是在母系氏族时期。例如中国的创世女神女娲便有着独立造人,补天等神迹。早期的文献记载中也没有讲女娲与伏羲之间是什么关系。
而依邪那美作为日本的创世女神,仅仅因为先说话便会有不好的结果,这反应了日本女性从很早期开始就在婚姻生活中没有主导权。女性主动的爱欲将会遭受惩罚,而必须是丈夫主导下妻子的服从。这种男尊女卑的意识,放眼其他民族和文化也是非常不一般的。
依邪那美在生火之迦具土神时,被烈焰所伤致死。死后她进入了黄泉国,伊邪那美的形象发生了重大改变:“女神身上蛆虫聚集,脓血流溢,大雷在其头上,火雷在其胸上,……合计生成雷神八尊。伊邪那歧见而惊怖,随即逃回。”
此后伊邪那美性情大变,她对丈夫反目成仇,一路追杀伊邪那歧。她的神格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不再是创造生命的女神,而是化身成为了一个凶神。她每天都要杀死一千个人才行。
同样作为生命女神的女娲,在完成造人以后并不是弃人类于不顾,而是十分关心人类的后续生存。她“炼五色石以补苍天”,还收集清晨的甘露变化为美酒,赏赐给辛勤劳作的人们。即便是主管生死的西王母“司天之厉及五残”,即控制厉鬼,并预示灾祸,她也并非残害人间的凶厉之神。像伊邪那歧这种从生命女神迅速转化为死亡之神的极端情况,放眼中华神话体系是十分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