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补天,伏羲始创八卦”。中华大地上的先民们历经了数百万年的奋斗与磨难。在距今一万年左右,先民们终于发展到旧石器时代的晚期,看到了文明时代的曙光。
朱熹曾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上古时期的华夏先民尚且不需要孔子。然而如果没有火,他们将永远生活在旧石器时代的漫漫长夜里。直到一位“英雄人物”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火神炎帝
炎帝是否为真实历史中存在的人物尚无定论。然而毋庸置疑的是,上古文献中有关炎帝的叙事,都为其赋予了独特的神格属性。
先秦两汉文献中,常常描写炎帝为火神。《管子·轻重》中记载:“炎帝作,钻燧生火,以熟荤臊,民食之,无兹胃之病,而天下化之”;《左传·昭公十七年》中记载:“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显然,炎帝最初的神格是火神。
《帝王世纪》中说炎帝是姜姓,其母女登是在“游华阳”时“感神而生炎帝”。陕西民间传说中有这样一个关于炎帝的出生故事:
“相传炎帝的娘叫女登。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太阳好像在自已的怀里一样,热得自己很难过,惊醒后女登便怀了孕。怀孕一年零八个月后,女登生下一男孩,就是炎帝……”在陕西民间传说中,还有炎帝发明了火绳的故事。据说火绳发明后,极大提高了当时人们保留火种的效率。
对于上古先民而言,火是保障人们生存的关键因素。人类最早利用的是自然火。比如当森林中发生了火灾,有的动物被烧死后烤熟了。胆子比较大的先民便尝了尝肉的味道,觉得实在是好吃极了。人们希望能够再次吃到这样美味的肉,于是尝试了各种办法。直到有一个叫做“燧人氏”的天才,发明出来“钻木取火”,自此先民们过上了吃熟食的生活。肉烤熟了,细菌杀死了,人们生病的机会就变少了。火不仅改善了先民们的饮食,还增强了先民们的体质。
只能生火还是远远不够的,人们还需要持续、稳定的火源,用来保暖、照明与防御野兽,于是“火塘”出现了。“火塘”是先民们有目的地使用、维护并可以控制燃烧过程的火堆。
“火塘”的好处可太多了,除了可以用来烤肉、取暖以外,也提供给大家一个户外社交的场所。原本人们白天都在忙碌地寻找食物,天一黑就只能睡觉了。自从有了“火塘”以后,到了晚上大家可以手牵着手,在户外一起蹦蹦跳跳,这便是最原始的舞蹈。火的利用强化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还促进了人类文化的进步。
“火塘”的技术水平也在不断提升。一开始还只是简单挖个浅坑,周围以石块或原木垒砌;到后来发展到配以通风口和烟道,木柴的燃料效率因此得到了大幅提升。
一些聪明的人又发现,泥巴被火烘烤之后,可以变得十分结实。于是先民们开始有意识地把泥巴捏成各种形状的物件,放在升级后的“火塘”里进行烧制。根据考古发现,中华大地上早在距今两万年前就出了陶器。陶制的出现,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物质与精神生活。特别是有了罐子、盆碗等器皿后,人们可以烧水,可以炖肉,可以煮各种汤羹,中华民族悠久的饮食文化便也开始出现了。
由此可见,火对于当时人们的生活如此之重要。先民们认为火种的保存,关系到整个氏族的生存。因此,先民就推选出专门看护火种的人,这个人大抵就是火师的最初雏形。而炎帝应该是一个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伟大火师。他通过自己的发明创造,大幅度提高了氏族对于火的利用效率。所以他在活着的时候成为了氏族的首领,死后更是被人们所追忆与神化。
上古时期的人们,思维方式还是比较简单的线性思维,对于自然界的认知往往是通过模拟、比附来实现的。由于人们直观感受到“火”与“日”同样的炙热,且它们颜色也相近,于是便将二者视为一物。炎帝也顺理成章地由火神进化为太阳神。
在炎帝之前,先民们其实已经开始崇拜太阳了。最早的太阳神应该是个女神。《山海经》中记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这里的这个羲和可真是不简单,竟然生下了十个太阳。
如同小孩子出生后,人们会关心小孩的性别一样,羲和生下的太阳,也回有性别的问题。在各种传世的太阳神话中,有的太阳是女性,也有的太阳是男性。一般认为,男性太阳神的出现要晚于女性太阳神。
华夏大地上最早出现的男性太阳神应该是伏羲。伏羲所处的旧石器时代的先民们,还有着强烈的自然崇拜。伏羲在作为太阳神之前,其实是鸟的化身。郭沫若曾经说过:“无论是凤或燕子,我相信这传说是生殖器的象征。鸟直到现在都是(男性)生殖器的别名,卵是睾丸的别名。”
对于先民们来说,伏羲的形象终究还是更多停留在一个“鸟人”之上。真正的太阳神信仰直到炎帝的时候才开始明朗化。这主要是因为炎帝所处的新石器时代,人们已经开始步入农耕文明。太阳崇拜对于农业社会而言,具有十分独特的意义。
民间传说中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炎帝教会人们如何播种五谷后,却不见谷子生长。他思来想去,炎帝终于明白是填上没有太阳的缘故。于是炎帝便驾着神鸟去找太阳。由于旅途奔波,神鸟又累又渴,他们就在中途休息了片刻。等神鸟休整好后,又带着炎帝出发了。找了半天,他们发现太阳被二郎神捡走了。几番交涉之后,炎帝终于抱着太阳回到了人间。自此五谷有了太阳的照射,生长得很好。老百姓门为了感谢炎帝,就把他尊为太阳神。”故事里炎帝驾着神鸟去寻找太阳,体现出较早的鸟崇拜与较晚的太阳崇拜最终融合在了一起的。
结语:
根据考古发现,距今11000年到5000年之间的黄河流域,由于全球性气温变暖,具备了充足的水源与适宜的温度,为农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自然环境。这一时期的先民们开始进入农耕文明。他们逐渐意识到农作物生长与太阳之间的密切关系,因此太阳崇拜被赋予了很重要的现实意义。
随着氏族部落开始向酋邦国家逐渐演进,炎帝不再是某一个神或者某一个人的名号,而变成了酋邦首领的称号。于是便出现了“炎帝神农氏”、“炎帝蚩尤氏”、“炎帝厉山氏”、“炎帝大庭氏”、“炎帝归藏氏”等等。至于与黄帝大战于阪泉的那个炎帝,更是很后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