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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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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江苏省淮安市)人韩信,家境贫苦,没有什么事迹,所以没有资格被推举担任公职。韩信也不会做小生意维持生计,常常在别人家里吃闲饭。人们对韩信这样过活,都十分厌恶。
有一天,韩信在城外钓鱼。旁边一个洗衣服的老妇,看他饿得可怜,拿饭给他吃。韩信感激说:“我将来一定重重报答您!”老妇人生气说:“大丈夫连自食其力都做不到,我可怜你才给你饭吃,难道希望你的报答?”
淮阴的屠户里有些恶棍常常欺负韩信。其中一个恶棍当众侮辱他说:“你虽然长得高大,喜欢带刀带剑的,实际上却是个胆小鬼。韩信,你如果不怕死,就砍我一刀。如果怕死,就从我的胯裆下爬过去。”韩信盯着他看了半天,低头从他裤裆下爬了过去。满街的人都讥笑韩信,认为他很胆小。
项梁渡过淮河时,韩信仅带上一把剑,就加入了项梁大军。在项梁麾下,韩信也没混出什么名堂。项梁死后(前208年8月),韩信又跟着项羽,项羽擢升他当宫廷禁卫官(郎中)。韩信多次向项羽进策献计,项羽都不采用。
刘邦到蜀国时,韩信从项羽军中逃走,投奔刘邦,但同样也不受重视,只当了一名仓库管理员(连敖)。
后来韩信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依法当斩。刑场上,同罪的13人都已经被斩,轮到韩信,韩信抬头仰视,刚好看到夏侯婴,大喊:“主上不是要统一天下吗?那他为什么要杀壮士?”夏侯婴听他出口不凡,又相貌堂堂,便当场把他释放。夏侯婴和韩信交谈后,非常欣赏,就把他推荐给刘邦。刘邦命他当粮食总监(治粟都尉),但没有发现韩信有什么特别。
韩信跟宰相萧何交谈过几次,萧何惊奇地发现韩信与众不同。自从刘邦大军到达南郑(陕西省汉中市),将领士兵们,都想要东归还乡,有很多人逃跑。韩信揣测萧何应该已经跟刘邦推荐过自己,心想刘邦也不会用他,于是也跑了。萧何听到韩信跑了,来不及向刘邦报告,自己追了上去。有人向刘邦报告:“宰相(萧何)也跑了。”刘邦如五雷轰顶,好像失去了左右手,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几天,萧何回来见刘邦。刘邦又喜又怒,骂到:“你他娘的为什么逃走?!”
“追谁?”
“韩信。”
刘邦又骂说:“将领们逃走的有十几个,你都不追,一个韩信有什么好追的,你骗我吧!”
萧何说:“那些将领很容易物色到,而韩信举世无双。大王如果打算一辈子当汉中王,有没有韩信倒无所谓;如果要争夺天下,非韩信不可!现在就看大王您的决定了。”
“我当然要东征,怎么能一直闷在这鬼地方。”
“如果您一定要东征,重用韩信,他就会留下来;如果不重用他,他终究还是会跑掉。”
“好吧,那就请他当统帅。”
“那太好了!”
刘邦准备召韩信来,给他任命。萧何说:“大王您平时对人态度随便,不礼貌,现在任命统帅,却像呼唤小孩一样随意,这正是韩信要走的原因。大王如果决定拜他为大将,一定要选择良辰吉日,斋戒沐浴,设立高台,礼仪齐备才可以。”刘邦同意,通知某月某日要拜大将。
将领们都很高兴,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会被任命为统帅。等到拜将那天,才知道是韩信,全军都惊讶不已。
拜将典礼完毕,分主次坐下。刘邦说:“宰相萧何多次向我推荐将军,将军有什么计策教我?”
韩信自谦一番后,问刘邦:“大王向东争夺天下,是和项王争吧?”
刘邦说:“当然。”
“臣也认为大王不如。然而,我曾当过项王的部下,请允许臣谈谈项王这个人。
项王怒吼一声,能让一千个人心惊胆裂。可是他不能任用贤能,所以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项王待人恭敬慈祥,言语亲切。别人生病,他会同情流泪,把食物分给他。可是,当有人立下功劳应该封赏时,他却舍不得封赏,这是所谓的妇人之仁。
他背弃与义帝(芈心)的盟约,强迫义帝远迁到江南(长江以南);把之前的王撵走,封与自己一起出征的各国将领和关系好的人为王,引起诸侯各国的不满。项王军队经过的地方,全都被摧毁,一片残破。百姓亲附于他,只是畏惧他的威权罢了。
名义上,项王是霸王,实际上,他已经失去了天下人心。表面上的强大很容易衰败。
大王如果能反其道而行之,集结天下英雄豪杰,哪里不可以征伐!把天下封赏给对国家有贡献的功臣,谁不愿意臣服?率领思乡的忠义军队,向东挺进,谁不奋勇争先!
况且三秦之王,雍王章邯、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原本都是秦将,率领秦国子弟兵多年,伤亡不计其数。后来又欺骗士兵投降项王,但是,项王却在新安坑杀二十万秦军子弟,唯独他们三人,得以脱身。秦国百姓对这三人恨之入骨,而楚国非要让这三人当秦地之王,秦国百姓能爱戴他们吗?
大王自进入武关(陕西省商南县西南),秋毫无犯,废除秦国暴政,约法三章,秦国百姓没有人不盼望您当秦王的。而且按照当初的诸侯之约,大王应当统治关中,人人皆知。但您竟被贬到汉中,秦国百姓无不痛恨。我认为,大王如果发动攻击,三秦之地,不用作战,一纸声讨文书,就可以平定。”
刘邦听了韩信的分析,大喜过望,深恨相见太晚,听从韩信的计策,部署将领的进攻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