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第八卷-秦纪三01-李斯臭名昭著的《行督责书》

（下文共1423字）

第八卷记录公元前208年—公元前207年，共2年。

【从第八卷到第十一卷汉朝建立，每一卷的篇幅只够记录2-3年，代表发生了太多事。王朝更替，战事不断，有英雄故事，更有人民疾苦。我们祈求和平，希望史书不要那么厚。】

公元前208年

1

冬季，十月，秦朝泗水郡（安徽省淮北市）监察官某平（姓不详），率军包围变民首领刘邦所在的丰县（江苏省丰县·刘邦出生地）。刘邦迎战，把郡政府的军队击败，命雍齿留守丰县。

十一月，刘邦率军北上，攻击薛县（山东省滕州市南），泗水郡长某壮（姓不详），迎战失败，逃到戚县（山东省微山县）。刘邦派左参谋官追获某壮，斩首。

2

张楚国（陈胜）西征大将周章向东撤退，退出函谷关（河南省灵宝市东北），在曹阳（河南省三门峡市西南）扎营。两个月后，秦政府大将章邯尾追而至。周章战败，再向东撤退到渑池（河南省渑池县西）。十几日后，章邯猛烈攻击，周章再次战败，自杀，部队瓦解。

3

张楚国代国王（假王）吴广，率大军围攻荥阳（河南省荥阳市）。秦朝三川郡郡长李由（李斯的儿子），坚守荥阳，吴广不能攻克。吴广军中的将领田臧等，相互商量说：“周章部队已被击破，秦军随时会到。我们屯兵坚城之下，腹背受敌，势将瓦解。不如只留少数军队在此，集中所有的精锐兵力，给秦军一个迎头痛击。现在，吴广骄傲不可一世，又不懂军事，跟他商量只会浪费时间，甚至他可能反对，恐怕事情就做不成了。”

于是，田臧等将领合谋，假传陈胜的命令，袭杀吴广，把人头割下，呈献陈胜。陈胜没有责备，反而派使节把宰相的印信送给田臧，任命他当上将。

田臧留李归等少数将领继续围攻荥阳，亲自率领精锐，西上迎击秦军，在敖仓（河南省荥阳市北敖山粮仓）跟章邯军遭遇，田臧战死，军队覆亡。章邯乘胜攻击李归，大胜，李归战死，荥阳围解。

阳城（河南省登封市东南）人邓说的部队，驻屯郏城（河南省郏县），章邯部下的一个将领，把他击败。铚县（安徽省宿州市西南）人伍逢的部队驻屯许县（河南省许昌市东），被章邯击败。两军全部解散，逃往陈县。

陈胜诛杀邓说。

4

秦朝皇帝嬴胡亥（本年23岁）不断责备宰相李斯，说他位居三公，为什么使盗匪如此猖獗？

李斯恐惧，但他贪恋权势，不肯辞职，而又拿不出对策，只好迎合嬴胡亥的想法，上奏章说：

“圣贤君王的含义，就是能够行使督责问罪之权。所以申不害有言：‘掌握天下权力而不知道纵情放肆的，是‘把天下当成枷锁’。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不能督责他的部属，只自己辛苦，跟尧帝、禹帝一样，于是，天下自然成为枷锁。如果不能实行申不害、韩非的学说，严厉督责部属，而是把天下的事集中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独自苦形劳神，为百姓操劳，这是匹夫的劳役，哪里是一个拥有天下的帝王该干的事？如果成天干这个，还有什么尊贵可言？所以英明的领袖，能够独自决断、严厉督责。权力在领袖之手，而不在部属之手，然后才能消灭仁义之道，断绝劝谏之辩，为所欲为，无人敢言。如此，群臣、百姓找自己的毛病还找不过来，哪里还有工夫图谋叛逆？”（臭名昭著的《行督责书》。）

【从古到今，无论贤与不肖之人，都没有忍心这么说话，而李斯居然毫无廉耻地说出来了。李斯说出这话的时候，知道他会因此遗臭万年吗？贪生怕死和患得患失之心，让他顾不上这些了。（王夫之）】

嬴胡亥大为高兴。于是，对部下更加严厉，认为征收赋税最多的官员有才干，杀人最多的官员是忠臣。路上走的人，一半都受过刑罚。街市上遭受死刑的尸体，每天堆积如山。秦国人民，更加惊骇恐惧，日夜盼望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