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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怪谈:隐形的跟踪者、魁夹禁地、?老鹰大会和死亡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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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的跟踪者

1982年,广西那坡县,我父亲47岁,在县人民医院工作

一个冬季夜里,亲戚来报,我外婆重病垂危,我爸妈急忙骑自行车赶回二十多里外的老家。后半夜,外婆病情似乎稳定下来。当晚不少亲戚都赶来了,见外婆醒来,大家松了一口气

有个邻村的姑妈就提出要回去了。由于已是深夜,女人独自走夜路怕是不安全,父亲就自告奋勇去送她。姑妈的村子也不远,步行四十分钟的路程。父亲背上猎枪猎包,带上头灯,就和姑妈出门了,去的路上顺顺利利。

回来的路上就出事了。

走的路是那个年代乡村最常见的土路,宽幅仅够一辆手扶拖拉机行驶的那种,路的左侧是山林,右侧是深沟。父亲说,那天晚上没有月亮,但天气不错,云少,没有风,星光把土路的轮廓照得蛮清楚。冬虫蛰伏,万籁寂静,凌晨一点钟的村路上,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大概离开了表姑妈的村子约15分钟以后,他开始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停下来,转身用头灯晃了晃,用壮话打招呼:“不知是谁啊?”乡下人走夜路,大家遇上都会彼此打个招呼,这是正常的礼节。

没有回应。而且就在我父亲停下脚步时候,那个脚步声也跟着停止了。

父亲摘下头灯打望,可是灯光所及之处,并无人影。

父亲回忆说,那个时刻没有灵异方向去想,加上常年打猎。夜路走得多,胆子也大,所以并不觉得害怕

无人回应,也不多想,转身继续赶路。

可是才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就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跟上来了,沉寂的夜路上,声音格外清晰,父亲来说就是那种乡下布鞋在土路上赶路的声音,咯吱咯吱,越来越近。

父亲这会儿觉得不对了,急忙转身,大喝:“是谁?”猎枪也举起来了,可是星光下,土路上依然空无一人,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父亲说,感觉就是有一个隐形人,你走他就跟着走,你停下他就停下。

父亲开始慌了,转身疾走。

身后的脚步声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父亲内心大骇,开始跑了起来

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咚咚咚咚,父亲感觉东西越来越近,后来竟然听到身后像人一样的呼吸喘气声。

父亲再也不敢回头,狂奔起来,远远地看到村子灯火,更加跑得不要命了。

我们壮族住的是干栏式民居,我父亲说,在他踏上外婆屋子的干栏木楼梯那一刻,身后那东西喘气声已经快贴到他脑后了。

父亲大步冲上楼梯,那脚步声跟到了台阶下,但总算没跟上来了

父亲连忙推开家里沉重的木质大门,又赶忙从里面把门闩上。

母亲和几个亲友还在火塘边烤火取暖,见父亲神色慌张,满头大汗,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担心引起众人恐慌,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取下身上的猎枪和猎灯,仍旧心有余悸地盯着大门。

母亲知道有异,但见到父亲默不作声,心想还是迟些再问父亲情况,于是仍旧与几个亲友烤火闲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有力的拍门声,砰砰砰砰!是大舅的声音,“开门!快开门!”

母亲急忙跑上去把门打开,还没等木门完全开启,大舅带着他的猎狗大白几乎是冲着闯了进来,差点和我母亲撞个满怀

“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母亲急问。

大舅没答话,转身迅速闩上木门,就仿佛要把什么东西闩在门外。

父亲一看大舅这个举动,心里大概明白了。

大哥,你是不是东西跟上了?”父亲走到大舅身旁,低声问道。

“嗯,很奇怪的东西。”大舅也压低了声音

“是不是只有声音脚步声,没看到人影?”父亲又问。

“嗯,看不到他,一路跟着脚步声,喘气声……咦,你怎么会知道?”大舅诧异地看着父亲

“我也遇上了。”父亲笑着说。

“啊?你也遇上了?!”大舅惊问。

“嗯,现在半夜,家里女人多,我们先不要声张,天亮再说。”父亲道。

两个男人惊魂未定,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两人把昨晚的情形一对照,果然是遇上了同样的遭遇

原来,大舅带着猎狗大白出门到邻村亲戚家借东西,同样是步行,同样是回来的路上遇上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但就是不到人影,一直跟着,一路跟到家里楼梯口才停下。

大舅说猎狗大白也听到了,回头狂吠,但同样看不到目标,来回绕着他的脚,低声嘶吼,很焦灼,按照大白的性子,能看到目标的话它早就扑上去了。

这个隐形的跟踪者是什么东西没有人知道。

事情在村里传开,大家都觉得十分灵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村民对于走夜路心怀恐惧,但奇怪的是,再也没有遇上过。

那个灵异的隐形跟踪者,就在那个奇异的冬夜,把我父亲和我大舅,还有猎狗大白,吓得魂不守舍,毕生难忘


仁慈的袭击者

父亲是个医生,是50年代广西医学院(现在叫广西医科大学)的大学毕业生,今年83岁了,1996年从医院退休以后,还开了十几年的诊所,行医几十载,也算是积德不浅。

父亲身上有很多离奇的故事,1979年中越自卫反击战,还带医疗队上过战场,我小时候常常在他身边听他和亲友闲聊讲述,听得十分入迷。

网友的话来说,我父亲是典型的“招鬼体质”,我觉得呢,主要是与他的职业和爱好有关医生见的生死多,灵异的事自然就会多,加上他最爱打猎,夜路走得多,故事自然也多。

今天讲一个父亲打猎时发生的离奇经历,同样是上个世纪80年代,发生在我母亲老家,广西那坡县乡下的事。

那天晚上,是我父亲和我二表哥一起去的,两个人,两条土制猎枪。

土制猎枪那种东西很原始,燧发火枪,只能击发一次,然后就要重新上火药,装铁砂,效率很低,威力也不大,依靠大发射面杀伤只能对付一般的小型猎物,狸猫,松鼠,山鸡等。

那天晚上,我父亲和我二表哥运气不是太好,走了附近好几个山岭,都没有遇上猎物,两人并不甘心,决定扩大搜索范围

父亲决定前往一个叫做“弄葵”的山谷

这个山谷猎人们平时不太愿意去,原因是这个山谷远离村庄无人居住无人耕种,且地势比较险要,左右两边是相对而立的山峰,夹持之下,底部是一条狭窄的小道,一旦遇上意外情况,回旋的空间不多。

父亲的设想是,穿过“弄葵”山谷,从另外的路线回村,相比走回头路,一是路程较短,二是可以搜索新的区域遇上猎物的概率更大。

那时父亲四十岁出头,二表哥还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两人一商量调整路线,就开始出发了。

不久之后两个人进入了“弄葵”山谷,一前一后,各自打起猎灯,边行进边搜索

半个小时过后,两人已来到峡谷的中段,那晚上的运气着实不怎么样,一点猎物的踪迹都没有,今天晚上大概要空手而归了。

两人决定停下歇息歇息,找了块大石头,两人坐下,边抽烟闲聊,沉寂黑暗山谷里,只有两人的话语声。

就在这时候怪事来了

“砰”的一声巨响,一块篮球大小石头突然砸在离他们两米开外的地上,两人毫无防备,吓得跳了起来

试想一下,深夜,空无一人的山谷,万籁俱寂,突然来这么一下,不吓一跳才怪。

两人用了几秒钟才晃过神来,开始去拿猎枪,后退几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父亲急忙问。

不知道!突然砸下来的!”二表哥慌乱回答

“别慌!这里不可能有人,应该是落石。”父亲镇定了一下,安慰了二表哥一句。

“我觉得不像落石,如果是落石,会带着沙土滚下来……”二表哥边说边用猎灯远远去照那块大石,果然没有看到沙土的痕迹

就在两人惊魂未定之时,又是“砰”的一声,另一块大石夹着风声,重重地砸下来,这一块离二人更近,正好砸在两人刚才坐的大石头上面,石渣火花四溅,打在人身上。

“快走!”父亲拉了一把二表哥,急忙转身就跑。

两人跑开几十米,谷底小道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黑夜里跑起来,一脚深一脚浅,连滚带爬,十分狼狈。

我二表哥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一瘸一拐的。

父亲这时稍微镇定了下来,端起猎枪,大声喝道:“是哪个老乡?我们是来打猎的!我们有枪!”

二表哥也端起猎枪,大喊:“再砸石头,我们就开枪了!”

山谷沉寂,无人回应只有两人的重重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声。

父亲悄声对二表哥说:“别开枪,这里到处都是石壁,铁砂会反弹,别开枪。”

话声未落,又是一块篮球大小石头落下,巨响之下,石渣飞溅,同样是落在距离二人两米开外的地方

“快走!快走!我们看不到他!快走!”父亲意识到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对峙。

不到目标,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父亲拉着表哥往谷口急退。

二表哥跑了几步,不甘心,毕竟年轻气盛,转身端起猎枪大骂:“你娘的!”对着来时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土制猎枪喷出火光,火药迸发出膛,铁砂弹打在远处的石壁上,火花四溅。

“危险!不要开枪!”父亲低声吼道,“走!我们走!”

这一枪彻底激怒了那个看不见的袭击者,大石头一块接一块地砸了下来,整个山谷像炸了锅,轰隆不绝,尘土飞扬,用父亲话说,“原本还是单发点射,后来就是齐射”。

两人惊恐到了极点,头都不敢回了,夺命狂奔,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石头一块接着一块地砸下,奇怪的是,每一块都很有分寸,绝不砸到身上,也不砸在身前,只是砸在身后,就像是只想把你赶出山谷,并不想伤害你。

两人堪堪跑出山谷,身后的巨响方才停了下来父亲回忆说,脱险之后,开始后怕,回到家里,脚都软了,适逢寒冬,但两人连毛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前几年,我们一家陪伴父亲母亲回到那坡县给我外公外婆扫墓,那天二表哥也在,我父亲和他又回忆起三十多年前的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我就在边上听着。

“不可能是人,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连续不断地扔出几十斤重的大石块,且扔的十分精准,每一块都砸在你身后。”已经五十岁的表哥叼着烟,眼神迷离,仿佛又回到那个恐怖的夜晚。

“是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它都是仁慈的,如果它想要害人,我们那晚上应该跑不掉,它只是想把我们赶走。”父亲道。

我问:“你觉得最有可能是什么东西鬼怪野兽?”

父亲说:“我后来有问过附近村里的老人老人怀疑是山魈,他们说弄葵那一带,很早以前有过山魈,力大无穷,喜欢捉弄人,但没伤过人。”

父亲顿了一下,又说:“有一个老人说,他祖辈上有人讲过山魈会到村里借东西不是偷哦,因为山魈用完东西会还回来。”

我目瞪口呆。


猎友亡灵告别

这个故事发生在1962年年末的一个晚上,为啥记得那么清楚,因为那时候我哥快出生了,我母亲印象深刻。

那天晚上,几个猎友约了我父亲一起外出狩猎,母亲觉得自己快临产了,就没同意父亲同去,于是父亲留在家里。

1962年的那个冬夜,母亲记得清楚

夫妻住在医院简陋的平房里,天气很冷,家里烧着火盆,父亲伏台看书,母亲坐在床上,给即将出生的我哥哥毛衣

快十二点的样子母亲都快要睡下了,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嗒嗒嗒”

母亲忙问道:“谁啊?”

没有回应

母亲心想应该是有急诊病人,护士来找父亲,那时候常有这种急事。于是并未多想,径直下了床去开门

把门打开,寒风一下子灌了进来,门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母亲回忆说,那时就觉得寒毛一下子竖立起来,很奇怪的感觉

关于寒毛倒竖这回事老人们常提起,就是在一个灵异环境里,人自然而然的身体反应,并不是寒冷造成的,而是一种森森的阴气,它会让你寒毛倒竖,鸡皮疙瘩冒起,心生恐惧。

母亲壮着胆子探出身子,往门外张望,一个人没有

母亲害怕,转身关上门,跑到床上盖上被子

没人,怕。”母亲父亲说。

父亲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太在意安慰母亲说,“没事,可能邻居顽皮孩子敲的门呢。”

母亲答道:“我们邻居哪有孩子呀,都是单身的。我害怕,先睡了。”

父亲应了一声,也没往心里去,继续看书。

过了大概十分钟,“嗒嗒嗒”,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轻轻的。

父亲转头看了一眼母亲母亲一脸的惊恐。

“谁呀?”父亲站起身。

没有回应

“我怕!”母亲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父亲毕竟行医出身,胆子大,不动声色,走到门前,一把拉开门

没人!空无一人!

父亲走到门外,破口大骂,“你娘的!是谁?是谁搞恶作剧?”

老人们常说,遇上灵异事情不要怕,要破口大骂,你身上火旺,它就会怕你。

父亲骂完,回到屋里点了三支香,默默地出去插到门外空地上。

转身回屋,安慰母亲说,“别怕,咱有枪呢,睡吧。”说完取下挂在墙上的猎枪,开始上火药。

母亲点点头,蒙上被子,心里忐忑,瑟瑟发抖。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父亲依旧在书桌前看书,母亲渐渐也睡了过去

“砰砰砰砰!”

门外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非常重的敲门声!

母亲“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父亲也跳了起来,下意识地端起手边的猎枪。

“赵医生!赵医生!是我!急诊!急诊!”

外传来了护士急切的声音

虚惊一场。

母亲“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父亲也松了一口气,“没事了,没事了”,放下猎枪,边安慰母亲边去开门

门外的护士神情十分焦急,低声向父亲嘀嘀咕咕讲了几分钟,父亲神情凝重,“好,好,我这就过去。”

护士转身正要离开父亲突然叫住她,问道:“你就敲了一次门对吧?我是说……半个小时前,没有来敲过门?”

护士一脸懵懂,“赵医生你说什么?病人刚刚送到,我怎么会半个小时敲门?”

父亲说:“好的,好的,你先过去,我穿好衣服就来。”

关上门,父亲一言不发,开始衣服

母亲刚刚受了惊吓,看着父亲,十分不情愿父亲离开

救人重要,父亲终究还是离开安慰完惊恐的母亲,直奔急诊室。

母亲回忆说,天快亮的时候父亲回来

失魂落魄,不停地抽烟

母亲醒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看着天色已发白,母亲情绪稳定,幽幽地说:“是老黄,猎友老黄,县武装部那个,你认识的。”

“老黄怎么了?”母亲急问。

“拖着猎枪追赶野猫,猎枪走火,铁砂从下巴这里往上射上来,半张脸都没了,还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父亲比划着,试图告诉母亲具体的伤口位置,这是医生的职业病。

“我问了其他猎友事发的时间就是昨晚上敲门时间,”父亲叹了口气说,“唉!也许是跑来跟我道别吧。”

母亲“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魁夹禁地

离那坡老家十几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叫魁夹的小山,山脚下有一片树林,林子很茂密,大树很多,野味也多,但是猎人们很少去那边打猎,为什么呢?

因为那片树林很诡异——你永远无法找到你的猎获!

具体说来就是,不管白天黑夜,你发现了猎物,接近,举枪瞄准,开枪,然后明明看到猎物中枪,倒地,可是当你上前去寻找时候,那只猎物永远都找不到,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几乎所有的猎人知道这个魁夹山的诡异树林,一开始每个猎人都不相信,都去试过,然后都铩羽而归,慢慢地那个地方就成了一片禁地

父亲说,魁夹禁地去过四回。

第一次是他刚刚开始打猎不久,一个老猎友带着去的。

那个老猎友是极不情愿的,因为他也尝试过很多次,没有用。

“赵医生,真的别去了,那地方怪得很,你别不信。”老猎友笑着劝我父亲

父亲不服,“老哥,你就带我去一次嘛,我胆子大,不怕!”

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是浪费时间!”老猎友道。

最后经不起纠缠,老猎友还是带着父亲去了魁夹。

父亲回忆说,那个地方猎物真的多,那天晚上,两人一进去,没走多远,猎灯就发现目标了。

几十米开外的山坡上,猎灯扫射处,一双绿色眼睛赫然出现

“抓鸡虎!抓鸡虎!”父亲激动地低声叫着。

经验丰富的猎人能够通过猎物在猎灯照耀下的眼睛反光颜色判断那是什么猎物。

长大之后,也多次跟随父亲和其他朋友在夜间行猎,每次看到猎物的眼睛,也很激动,那种感觉:肾上腺激素猛增,血脉偾张。

绿色眼睛,九成是豹猫(抓鸡虎),它们出没在山坡和山脚,灌木丛底部;绿中带黄的大眼睛,八成是土狼(鬣狗),它们喜欢平地;本文来源自公众号 从前的灵异吧。果子狸喜欢呆在树上,苦楝树的果实是它们的最爱眼睛偏红。

那天晚上,父亲跟着那位老猎人,才进入树林,就毫不费力就发现了一只抓鸡虎。

“小点声,小点声,我来晃它,你包抄过去。”老猎人打开猎灯,用灯光对着猎物慢慢地划圈。

动物会被灯光吸引猎人利用动物这个习性,配合行猎。

一人负责光诱,用灯光划着奇怪的圈,吸引猎物的注意,不让猎物逃遁;另一人从侧面包抄,接近猎物。

等到足够接近猎物的时候,包抄的猎人打开猎灯,负责光诱的猎人看到同伴的灯光后要熄灭猎灯。

这时猎物就会转头去看包抄猎人灯光,包抄的猎人要在短短几秒钟时间完成瞄准和射击。

我刚刚学习打猎的时候,很长时间内都只能充当光诱的角色,因为对于包抄的距离感以及夜间瞄准和射击的技术不娴熟。

那天晚上,父亲包抄到了离抓鸡虎十来米远的侧方,打开了猎灯。

猎人看见父亲的猎灯亮起,马上熄灭了手上的猎灯。

“砰!”

父亲开枪了。

猎物的眼睛光芒消失,倒地。

“打中了!”父亲边叫边迅速朝着猎物跑去,老猎人也大步跟了上去。

父亲回忆说,猎枪的着弹点非常清晰,大片的铁砂弹击碎的灌木的树枝树叶,湿润的泥土被炽热的铁砂弹射入,还微微冒着白烟。

奇怪的是,没有猎物的一丝踪迹。

没有中弹后遗落的毛皮、血液,没有受伤逃遁的气味、足迹,什么也没有,仿佛他们看到的猎物,只是一个幻象

父亲不死心,扩大搜寻范围

猎人笑嘻嘻的,坐在地上吸烟,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所预料的一样。

二十分钟之后吗,父亲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掏出香烟抽起来

“赵医生,服气了没有?”老猎人依旧笑嘻嘻的。

“我向毛保证肯定打中了。”父亲气鼓鼓地说。

“打中了也找不到,怪就怪在这里!走吧。”老猎人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

父亲说,他那时完全是不相信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偷偷地跑回去,又找了一遍。

可是他翻遍了弹着点附近的每一片灌木丛,同样没有一丝痕迹

父亲回忆,后来他又去了三次魁夹。

一次是傍晚,天还没黑,他先后打了两只大松鼠,同样是眼睁睁看着松鼠从树上中枪落地,同样是找遍树下的草丛,找不到

还有两次是夜里去的,与猎友同往,同样是发现猎物,开枪后十分肯定打中了猎物,结果一样是空手而归。

父亲说:“感觉就像是,看到的猎物是假象。”

猎友们的解释不是这样的,他们说,猎物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也实实在在地被击中了,只是那个地方有鬼,鬼把猎物拿走了。

父亲问过村里的老人老人说,魁夹原本不是那样的,四十年代的时候,邻村有一个老头在魁夹伐木,被倒下的巨木压死了,从那个时候开始,魁夹才变成那样的。

父亲老人,“我能不能在枪上贴上道公符去打?”

那位老人瞪起眼睛,“他死了!变成土地爷!是土地爷不让你们拿走猎物!你他娘的要用道公符贴枪去打土地爷?!滚!”

备注:道公(壮话叫“伯道”,广西西南壮族聚居地区专门从事祭祀、祈福、安葬驱邪活动的神职人员,应属道教分支,传承久远,法力彰显之下深得壮民崇敬)的雷符能驱邪猎人流传,在猎枪上贴上道公符,能击退邪祟

父亲之后终归没敢在枪上贴道公符再去魁夹。


老鹰大会死亡使者

老鹰大会这个经历算不上灵异,但对于作为猎人父亲来说十分难忘,多次跟我讲起。

父亲那一次是和猎友老冯一同出猎,通宵作战,猎获很不错,一晚上打了四只抓鸡虎,一人两只,挂在肩上沉甸甸的。

那晚上为了追踪猎物,走了很长的距离,已经远离村落,进入了旷野深处了。

天亮时候,两人对猎获十分满意决定稍作歇息,然后从另外的一条道路返回。

这条道路经过一条干涸的河谷,地势平坦开阔。

清晨的天空显出青白的颜色,晨风吹拂,十分宜人。

父亲和猎友老冯心情不错,边走边商量回到家后怎样处理猎获。

这时,眼尖的老冯突然指着远处地平线,“老鹰!三只老鹰!”

两人停下脚步打望,果然在青白色朦胧天光的背景映衬之下,三只老鹰在低空盘旋着,距离两人有两百多米的距离

“上上上!干它两只!”父亲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两人赶紧卸下肩上的猎获,忙不迭地开始给猎枪上药

上好火药,两人分开,呈包抄阵势分左右两路,低着身形,摸了上去。

距离老鹰几十米处有个矮土包,父亲打算以土包作为掩体,掩藏身形,并以匍匐体姿在土包的顶部瞄准射击。

父亲回忆说,在接近土包的时候,就开始听见嘈杂的鸟类的叫声,似乎在土包后面,藏了一大群的鸟类。

父亲开始兴奋起来,匍匐着爬上了土包顶部。

几十年后,父亲跟我描述那一次的奇遇,依然兴奋不已。

“你知道我爬上土包后,看到了土包后面有什么吗?”

“我知道,很多老鹰。”我漫不经心地敷衍着。

“你知道个屁!很多是多少?十几只?几十只?错!是三百多只!”父亲声音大了起来

土包后边那一片低洼的河床,密密麻麻的停着三百多只老鹰

密密麻麻,挨挨挤挤,鳞次栉比,苍鹰、雀鹰、麻鹰、山雕,种类繁多,体型各异,吵吵嚷嚷,喧嚣嘈杂,。

父亲居高临下,被眼前这种壮观的动物聚集盛况惊得目瞪口呆,根本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老赵,老赵!”猎友老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父亲身边,匍匐着,伸出手去推父亲

父亲这才晃过神来,低声应了一声。

“我大概数了一下,三百多只!”猎友老冯的声音有点颤抖。

两人就这样匍匐着,默默看着这场盛大的鹰类大会,一时间无话可说。

大概过了几分钟,老冯嘀咕着低声说,“我觉得整个那坡县的老鹰来了……”

“那坡县有那么多老鹰吗?怕是靖西县和德保县的都来了吧?”父亲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老冯接着低声问,“我们干不干它两枪?这么密密麻麻的,一枪下去,怕是能搞七八只!”

父亲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别,别开枪。”

我后来也问过父亲,当时为什么不开枪,父亲回答倒也符合逻辑

“太多了,多到让人恐惧,没敢开枪。”

几分钟后,可能是鹰群发现了他们,先是接近土包的老鹰开始起飞离开,很快的,所有的鹰群都展翅起飞,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全部散去。

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猎人,仿佛做了一场梦。

我后来看过许多纪录片知道了许多自然界中动物大规模聚集的现象,比如非洲的角马和野象大规模聚集迁徙,以及海洋中的鲸群大规模聚集冲滩自杀等等现象,但这毕竟是电视屏幕上的景象,而父亲在几十年身临其境目睹的那场鹰类神秘聚集现象,给他带来震撼难忘,也许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真正去理解

说到老鹰,就不得不提猫头鹰,这种奇异的鹰类,灵异得很。

在我们广西西南壮乡,猫头鹰跟死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们是名副其实死亡使者

村里有病重垂危的老人时候,夜里就会有猫头鹰来到附近的树上,桀桀怪笑,没错,不是平日里那种“咕咕咕咕”的低沉叫声而是那种令人莫名胆寒的怪笑声,老人们常说,“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

这样的现象,我从小到大至少经历过七八回。

只要村子里有了病危的老人只要是猫头鹰跑来怪笑,这个老人十有八九是撑不住了。

1995年秋天,我奶奶病危,猫头鹰果然到了我祖屋后面的大树怪笑了三天晚上,最后我和我哥哥听着心烦意乱,跑到镇上买来大炮竹燃放驱赶才作罢,但奶奶几天之后果去世了。

写这篇文章时候,我上百度查了一下,竟然发现全国各地不少网友经历过,看来是一种普遍的现象

很多人认为,也许是频临死亡的死者身上的腐臭气味吸引了它们。

我在百度上还看到,新西兰北部和南部岛屿有一种“笑猫头鹰”,最喜欢发出炫耀胜利一般的大笑,因此得名,可是最后一只笑猫头鹰,早在1914年就灭绝了。

想说的是,不是只有笑猫头鹰才会笑,充当死亡使者的猫头鹰都会笑,只是不是炫耀胜利的大笑,而是打开死亡之门的怪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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