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寧靖室乙字二號試題
(经线是织布的前提和依托,“经”引申出“法则”、“原则”。原则性经典典籍为经书,为基石。)
昏暗、幽远。如:天玄而地黄、玄暗。
玄妙,深奥。如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名者,称也,谓即物得道用之名也。标宗也。
名者,物得之所称。用可于物,可道;名生于用,可名。应用者无方,则非常于一道;物殊而名异,故非常于一名。道常无名。
名者,正言也。标宗一字,为名之本。可名二字,为名之迹。迹散在物,称谓万殊,由迹归本,乃合于道。是知道为名之本,名为道之末。本末相生,以成化也。
“说命有三:一曰正命,二曰随命,三曰遭命。”
正命,谓本禀之自得吉也。性然骨善,故不假操行以求福而吉自至,故曰正命。
随命者,戮力操行而吉福至,纵情施欲而凶祸到,故曰随命。
遭命者,行善得恶,非所冀望,逢遭于外而得凶祸,故曰遭命。
脏者,藏精气。藏精藏血,胎息孕育,象地。藏精气之凝结,不输泻,满而不能实。
腑者,化水谷。受五脏浊气,泻而不藏,象天。传化食物,输泻不藏,实而不能满。
大肠,为五脏使,水谷不久藏。
肠胃为水谷之主。
(3)
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
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
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
春伤于风,邪气留连,乃为洞泄。夏伤于暑,秋为痎疟。秋伤于湿,上逆而咳,发为痿厥。冬伤于寒,春必温病。四时之气,更伤五藏。
(4)
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宫,伤在五味。是故味过于酸,肝气以津,脾气乃绝。味过于咸,大骨气劳,短肌,心气抑。味过于甘,心气喘满,色黑肾气不衡。味过于苦,脾气不濡,胃气乃厚。味过于辛,筋脉沮弛,精神乃央,是故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凑理以密,如是,则骨气以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
(5)
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故喜怒伤气,寒暑伤形。暴怒伤阴,暴喜伤阳。厥气上行,满脉去形。喜怒不节,寒暑过度,生乃不固。故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曰:冬伤于寒,春必温病;春伤于风,夏生飱泄;夏伤于暑,秋必痎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
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肝主目。其在天为玄,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体为筋,在藏为肝,在色为苍,在音为角,在声为呼,在变动为握,在窍为目,在味为酸,在志为怒。怒伤肝,悲胜怒;风伤筋,燥胜风;酸伤筋,辛胜酸。
南方生热,热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心主舌。其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体为脉,在藏为心,在色为赤,在音为徵,在声为笑,在变动为忧,在窍为舌,在味为苦,在志为喜。喜伤心,恐胜喜;热伤气,寒胜热,苦伤气,咸胜苦。
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脾主口。其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体为肉,在藏为脾,在色为黄,在音为宫,在声为歌,在变动为哕,在窍为口,在味为甘,在志为思。思伤脾,怒胜思;湿伤肉,风胜湿;甘伤肉,酸胜甘。
西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肾,肺主鼻。其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体为皮毛,在藏为肺,在色为白,在音为商,在声为哭,在变动为咳,在窍为鼻,在味为辛,在志为忧。忧伤肺,喜胜忧;热伤皮毛,寒胜热;辛伤皮毛,苦胜辛。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肾生骨髓,髓生肝,肾主耳。其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体为骨,在藏为肾,在色为黑,在音为羽,在声为呻,在变动为栗,在窍为耳,在味为咸,在志为恐。恐伤肾,思胜恐;寒伤血,燥胜寒;咸伤血,甘胜咸。
故曰: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阴阳者,血气之男女也;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水火者,阴阳之徵兆也;阴阳者,万物之能始也。故曰: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
天气通于肺,地气通于嗌,风气通于肝,雷气通于心,谷气通于脾,雨气通于肾。六经为川,肠胃为海,九窍为水注之气。以天地为之阴阳,阳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阳之气,以天地之疾风名之。暴气象雷,逆气象阳。故治不法天之纪,不用地之理,则灾害至矣. 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府,其次治五藏。治五藏者,半死半生也。故天之邪气,感则害人五藏;水谷之寒热,感则害于六府;地之湿气,感则害皮肉筋脉。
圣人象类而制其名,名以定体。五行为万物之先。形用资于造化,然后明其体用。
明万物虽多。数不过五。故在天为五星。其神为五帝。天有五行,木金水火土。其神谓之五帝。在地为五方。其镇为五岳。在人为五藏。其候五官。五藏候在五官,眼耳口鼻舌也。五行递相负载,休王相生,生成万物,运用不休,故云行也。天地之气。列为五行。夫五行者,行也。
木以温柔为体,曲直为性。火以明热为体,炎上为性。土以含散持实为体,稼穑为性。金以强冷为体,从革为性。水以寒虚为体,润下为性。
水虽阴物,阳在其内,故水体内明。火虽阳物,阴在其内,故火体内暗。木为少阳,其体亦含阴气,故内空虚,外有花叶,敷荣可观。金为少阴,其体刚利,杀性在外,内亦光明可照。土苞四德,故其体能兼虚实。
藏府者,由五行六气而成也。藏则有五,禀自五行,为五性。府则有六,因乎六气,是曰六情。五藏者,肝,心,脾,肺,肾也。六府者,大肠,小肠,胆,胃,三焦,膀胱也。肝以配木,心以配火,脾以配土,肺以配金,肾以配水,膀胱为阳,小肠为阴,胆为风,大肠为雨,三焦为晦,胃为明。
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末,四支也。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夫藏者。以其藏于形体之内,故称为藏,亦能藏受五气,故名为藏。府者,以其传流受纳,谓之曰府。
肝,扞,防护自卫。
肺,费,耗费,治理调节。
肾,宾,摒弃排除,排泄。
脾,辨,运化作用。
肝者木之精。仁者好生,东方者,阳也。万物始生,故肝象木,色青而有柔。
肺者金之精。义者能断,西方杀,成万物。故肺象金,色白而有刚。
心者火之精。南方尊阳在上,卑阴在下,礼有尊卑。故心象火,色赤而光。
肾者水之精。智者进而不止,无所疑惑,水亦进而不惑。故肾象水,色黑,水阴,故肾双。
脾。土之精。土主信,任养万物为之象,生物无所私,信之至也。故脾象土,色黄。
心藏神者,言心能明了万事,神是身之君,象火。肾藏精者,精以精灵睿智为称,亦是精智气,肾水智巧,故精藏焉。脾藏志者,脾土主总四行,多所趣向,志以心愿趣向为目,故藏于脾。肝藏魂者,魂以运动为名,肝是少阳,木性仁,故魂亦主善,故藏于肝焉。肺藏魄者,魄以相著为名,肺为少阴,阴性恬静,金主杀。魄又主恶,故以藏之。五藏所主,乃以神,精,志,魂,魄五种。
日食为月亮挡在地球于太阳中间,月食为地球挡在太阳和月亮中间。
日全食可说明月亮视直径至少等于、甚至大于太阳视直径,而日环食则可说明月亮视直径应小于太阳视直径。日环食,“日食既而黑,光反外照。”,“厥食既,先日出而黑,光反外烛”,“中无光,四边有明外烛。”
月食,日至明中有暗虚﹐其暗至微。望之时,月与之正对,无分毫相差,月为暗虚所射,故食。
夏则阳盛而阴衰,故昼长而夜短。冬则阴盛而阳衰,故昼短而夜长。
春一日,日出卯入酉。仲夏一日,日出寅入戌。秋一日,日出卯入酉。仲冬一日,日出辰入申。
月初未政对日,故无光,缺。月半而与日相对,故光满。十六日已后,渐缺,亦渐不对日也。
月行九道,黄道之北黑道两条,黄道之南赤道两条,黄道之西白道两条,黄道之东青道两条,中央黄道一条。
月日行十三度四分度之一。立春,春分,东从青道。立秋,秋分,西从白道。立冬,冬至,北从黑道。立夏,夏至,南从赤道。季夏行中道,赤青出阳道,白黑出阴道。晦而见西方,谓之朓,疾速。朔而见东方,谓之朒,迟缓。其行迟疾失度,蚀。
由日黑半,由日白半。日恒逐月行,一日相近四万八千八百由旬。日日相离亦复如是。若相近时,日月圆被覆三由旬又一由旬三分之一,以是事故,十五日,月被覆,则昼是日黑半圆满。日日离月,亦四万八千八百由旬,月日日开三由旬又一由旬三分之一,以是事故,十五日,月则开净圆满,世间则名白半圆满。日月若最相离行,是时月圆,世间则说白半圆满;日月若共一处,是名合行,世间则说黑半圆满;若日随月后行,日光照月光,月光粗故被照生影,此月影还自翳月,是故见月后分不圆,以是事故,渐渐掩覆,至十五日,覆月都尽,随后行时,是名黑半;若日在月前行,日日开净亦复如此,至十五日,具足圆满,在前行时,是名白半。
北斗是天体运行的中枢系统,北斗居天空中央,围绕北极星旋转,布置四方事务。
北斗为七政者。北斗,天枢也。天有七纪,斗有七星。第一至第四为魁,第五至第七为杓,合有七也。璇玑,斗魁四星。玉衡,拘横三星。合七,齐四时五威。五威者,五行也。五威在人为五命,七星在人为七端。
北斗居天之中,当昆仑之上,运转所指。随二十四气,正十二辰,建十二月。又州国分野年命,莫不政之,故为七政。北斗七星,据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政者,天子所治天下。故王者承天行法。北斗有七星,天子有七政。斗者,居阴布阳,故称北斗,其七星各有四名。斗第一星名枢,二名璇,三名玑,四名权,五名衡,六名开阳,七名标光。
一名贪狼,子生人所属。二名巨门,丑亥生人所属。三名禄存,寅戌生人所属。四名文曲,卯酉生人所属。五名廉贞,辰申生人所属。六名武曲,己未生人所属。七名破军,午生人所属。
北斗领二十八宿,一星主四时。
《天官书》首言: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属。后句四星,末大星正妃,余三星后宫之属也。何谓“天极星”、“太一”、“末大星正妃”如下:
关于“天极星”,《索隐》引《尔雅》“北极谓之北辰”。又《春秋合诚图》云“北辰,其星五,在紫微中”。
杨泉《物理论》云“北极,天之中,阳气之北极也。”可知,“天极星”又名“北辰”“北极”,但此“天极星”并非专指今俗之所谓“北极星”,它是包括“太一”、“旁三星三公”、“后句四星”的总称。其中,“太一”为小熊座β星,又称“帝星”;“末大星正妃”为小熊座α星,又称“句陈大星”,现在最近北极。
骈拇枝指,而侈于德。附赘县疣,而侈于性。多方乎仁义而用之者,而非道德之正也。是故骈于足者,连无用之肉也;枝于手者,树无用之指也;多方骈枝于五藏之情者,淫僻于仁义之行,而多方于聪明之用也。
智慧、仁义和辩言犹如人体上的“骈拇”、“枝指”和“附赘县疣”,都是不符合本然的多余的东西。
天下诱然皆生而不知其所以生,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以得。故古今不二,不可亏也,则仁义又奚连连如胶漆纏索而游乎道德之间为哉?使天下惑也!
批评仁义和礼乐,指出天下的至理正道,莫如“不失其性命之情”,即保持本然之真情,而“仁义”和“礼乐”却使“天下惑”。
自虞氏招仁义以挠天下也,天下莫不奔命于仁义,是非以仁义易其性与?故尝试论之,自三代以下者,天下莫不以物易其性矣。小人则以身殉利,士则以身殉名,大夫则以身殉家,圣人则以身殉天下。故此数子者,事业不同,名声异号,其于伤性以身为殉,一也。
彼其所殉仁义也,则俗谓之君子;其所殉货财也,则俗谓之小人。其殉一也,则有君子焉,有小人焉;若其残生损性,则盗跖亦伯夷已,又恶取君子小人于其间哉?
“又恶取君子小人于其间哉”,进一步指出标榜仁义是乱天下的祸根,从为外物而殉身这一角度看,君子和小人都“残生损性”,因而是没有区别的。
且夫属其性乎仁义者,虽通如曾史,非吾所谓臧也;属其性于五味,虽通如俞儿,非吾所谓臧也;属其性乎五声,虽通如师旷,非吾所谓聪也;属其性乎五色,虽通如离朱,非吾所谓明也。吾所谓臧者,非仁义之谓也,臧于其德而已矣;吾所谓臧者,非所谓仁义之谓也,任其性命之情而已矣;吾所谓聪者,非谓其闻彼也,自闻而已矣;吾所谓明者,非谓其见彼也,自见而已矣。夫不自见而见彼,不自得而得彼者,是得人之得而不自得其得者也,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者也。夫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虽盗跖与伯夷,是同为淫僻也。余愧乎道德,是以上不敢为仁义之操,而下不敢为淫僻之行也。
人能力都是有限的,人无法实施完美完善的本性,所以上不敢奉行仁义为节操,下不愿从事淫荡不正的行径。
何谓仁?曰:为上不矜其功,为下不羞其病,大不矜,小不偷,兼爱无私,久而不衰,此之谓仁也。
何谓义?曰:为上则辅弱,为下则守节,达不肆意,穷不易操,一度顺理,不私枉桡,此之谓义也。
何谓礼?曰:为上则恭严,为下则卑敬,退让守柔,为天下雌,立于不敢,设于不能,此之谓礼也。
故修其德则下从令,修其仁则下不争,修其义则下平正,修其礼则下尊敬,四者既修,国家安宁。故物生者道也,长者德也,爱者仁也,正者义也,敬者礼也。不畜不养,不能遂长,不慈不爱,不能成遂,不正不匡,不能久长,不敬不宠,不能贵重。故德者民之所贵也,仁者民之所怀也,义者民之所畏也,礼者民之所敬也,此四者,文之顺也,圣人之所以御万物也。君子无德则下怨,无仁则下争,无义则下暴,无礼则下乱,四经不立,谓之无道,无道不亡者,未之有也。
闻而知之,圣也,见而知之,智也。圣人尝闻祸福所生而择其道,智者尝见祸福成形而择其行,圣人知天道吉凶,故知祸福所生,智者先见成形,故知祸福之门。闻未生圣也,先见成形智也,无闻见者,愚迷。
道所以保神,德所以弘量,礼所以齐仪,物所以养体。礼是用来规范交往的。
唯道是从。天不可信,坠不可信,人不可信,心不可信,惟道可信。
导筋骨则形全;翦情欲则神全;靖言语则福全,尅此三全,是谓清贤。道德盛,则鬼神助,信义敦,则君子合,礼义备,则小人怀。
凡三王教子必视礼乐。乐所以修内,礼所以修外,礼乐交修,则德容发辉于貌,故能温恭而文明。
圣人知我无我,故同之以仁;知事无我,故权之以义;知心无我,故戒之以礼;知识无我,故照之以智;知言无我,故守之以信。
圣人之道,或以仁为仁,或以义为仁,或以礼以智以信为仁。仁义礼智信,各兼五者,圣人一之不胶,天下名之不得。
好仁者多梦松柏桃李,好义者多梦兵刀金铁,好礼者多梦簠簋笾豆,好智者多梦江湖川泽,好信者多梦山岳原野。役于五行,未有不然者,然梦中或闻某事,或思某事,梦亦随变,五行不可拘。圣人御物以心,摄心以性,则心同造化,五行亦不可拘。
圣人之教,非仁则义。
道以通物,以无为义。道无则能遣物有累。
妙本者,道也,居经之首,明道之由。万有变化从道而兴也,知道为万化之宗本也。
大朴者,道也。道散为神明,流为日月,分为五行,生为万物。器者,有形用也。形而上者曰道也,形而下者曰器也。神明、日月、五行、万物有形有器,皆合于道,故云复朴也。
道散为万物,不拘一方,故用无定方也。但宗一道,故明万物皆资道化,故不在遍举。高而无上,无不包容,大也。高而无上,不滞于上,大而无外,不滞于外,逝往也。穷于无穷,无所不通。虚心守一,道复归之。不常厥所,是谓非常道也。
三十辐者,明造车共一毂,因言少总众。夫辕厢之有共则成车,车中空无乃可运用。若无辕厢之有,亦无所用之车。车中若不空无,则辕厢之有皆为弃物矣。
和土为器,亦彰因有而用无。凡曰器用其形,万殊大小不同,方圆各异,或巧或拙,或贱或珍,而其所用皆用器中空无之处尔。
辐条凑到车毂上,因为中间空,所以有车的作用。糅合黏土做成器具,因为中间空,所以有器具的作用。有辐毂埏埴这样的本体物品,实际起作用、有用途的是中空的部分。用“无”之质。
有体利无以无为利,无体用有以有为用。且形而上者曰道,形而下者曰器,将明至道之用约形质以彰,故借粗有之利无,以明妙无之用有尔。
夫道之无也,资有以彰其功,无此有则道功不彰矣。物之有也,资道以禀其质,无此道则物不生矣。物非道则不能生成,道非物则不显功用。亦犹车器室三者,皆取其因无以利有,因有以用无也。
自形而上谓之道,自形而下谓之器。形虽处道器两畔之际,形在器上不在道也。既有形质可为器用,故云形而下者谓之器。夫道者无也,形者有也,有故有极,无故长存。世人修道,当外固其形,以宝其有,内存其神,以宗其无,渐契妙无,然合于道。
“鱼利食物而见害,人利鱼而蒙利”,谓体。体为事物的表面现象。
“鱼与人,其利一也,其害一也,不分彼此”,谓用。用为事物举一延三、变化。
“水火,用也;草木,体也。用生于利,体生于害。利害见乎情,体用隐乎性”。在情理上,用因有利、需要而为用,体因用而损耗害。体和用隐藏在事物的性质中,既要有体,又要有用。
“火以用为本,以体为末,故动。水以体为本,以用为末,故静”。用为应用、发展变化,所以为动,体为事物本质、本体,所以为静。
“可以意得者,物之性也。可以言传者,物之情也。可以象求者,物之形也。可以数取者,物之体也。用也者,妙万物为言者也,可以意得,而不可以言传”。
可以通过数量计算的,是事物的体,言传不尽应用万物的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体用者,相资之义也,体无常体,用无常用,无用则体不彰,无体则用不立。或无或有,或实或根,或色或空,或名或象;互为体用,转以相明,是知体用是相明之义也。体者形也,肤也;用者资也,以也。
其初难知是本也,其上易知,是末也。以事本,故难知;以事末,故易知,故云本末也。
本原指木之根,后引申为本根、本始。末原指木之梢,后引申为末节、末终。
本迹者,相生之义也。有本则迹生,因迹以见本,无本则迹不可显,无迹则本不可求,迹随事而立以为本迹。本者,根也。迹者,末也。
理身如:爱而不越,虽通嗜欲,务在节宣,不祈分外也。圣人诚使耳目精明玄达,无所诱慕,意气无失清静,而少嗜欲,五藏便宁。圣人知嗜欲蔽塞聪明,故一心气而止乱,守精神而不越,则内外之情可见,祸福之兆自明也。守虚、守无、守平、守易、守清、守真、守静、守法、守弱、守朴。
所谓圣人者,因时而安其位,当世而乐其业。安人之所不安,至安。乐人之所不乐,至乐也。夫哀乐者德之邪,好憎者心之累,喜怒者道之过,凡人则有,道者则无。静即与阴合德,动即与阳同波此动静不失其正也。
形劳而不休即蹙,精用而不已则竭,是以圣人遵。圣人贵形、精,不敢轻用也。
以无应有,必究其理,以虚受实,必穷其节,万物自无而生,无所不有。天地以虚而受,无所不容也。恬愉虚静,以终其命。保虚静达生死。无所疏,无所亲。抱德炀和,以顺於天,与道为际,与德为邻,不为福始,不为祸先,死生无变於己,故曰至神。合乎道德,齐乎死生,福之不能佑,祸之不能倾。神则以求无不得也,以为无不成也。能与天地同道,与神灵合德,则所求无不得,所为无不成,可谓至神也。
轻天下即神无累,细万物即心不惑,无以天下为万物盗,不为万物盗。
齐生死则意不慑,同变化则明不眩。知死生以假名,不足以恐惧,诚变化以虚诞,不足以惊怛。夫至人倚不挠之柱,行无关之途,不挠之柱,道也。无关之途,德也。以道为柱,所以无倾。以德为途,所以皆适。禀不竭之府,神用无极。学不死之师,本乎不生。无往而不遂,无之而不通,屈伸俯仰,抱命不惑而宛转祸福,利害不足以患心。死生无迫於己,利害安足介怀。夫为义者,可迫以仁,而不可劫以兵,存义者可以仁道,劝不可以兵威胁。可正以义,不可悬以利,重於义则轻於利也。君子死义,不可以富贵留也,宁蹈义而死,不苟富而生。为义者,不可以死亡恐也,死义以忘生也。又况於无为者乎。无为者即无累,无累之人,以天下为影柱。影柱,虚无也。既无形质,无所系累。夫存义者,犹不可以兵威胁之,况有道者而可以死亡恐之乎?上观至人之伦,深原道德之意,下考世俗之行,乃足以羞也。羞,进也。观古视今,抱道守德,深明旨趣,足以进修也。夫无以天下为者,学之建鼓也。夫上古之君;无不以天下为己,不思至道,公然有为,其由击鼓而欲无声,不应者也。
圣人食足以充虚接气,衣足以盖形御寒,适情辞余,不贪得,不多积,养足而已,有余委之。清目不视,静耳不听,闭口不言,委心不虑,弃聪明,反太素,休精神,去知故,无好无憎,是谓大通。除秽去累,莫若未始出其宗。未始出其宗者,谓本来虚寂,无无贪爱,故万绪纷然,皆为秽累。故遣涤除,还原复朴也。知养生之和者,即不可悬以利,通内外之符者,不可诱以势。贪利伤生,慕世妨道,至人之所不为之也。无外之外至大,无内之内至贵,能知大贵,何往不遂。大道其出无外,其入无内,无之不通。
理情性,治心术,养以和,持以适,乐道而忘贱,安德而忘贫。得情性之和,忘贫贱之品。性有不欲,无欲而不得,心有不乐,无乐而不为。无益於性者,不以累德,不便於生者,不以滑和,名利伤德,嗜欲害生,故不为也。不纵身肆意,而制度可以为天下仪。自能矜慎,可为仪表也。量腹而食,制形而衣,容身而居,适情而行,余天下而不有,一委万物而不利,岂为贫富贵贱失其性命哉。夫若然者,可谓能体道矣。
人受气於天者,耳目之於声色也,鼻口之於芳臭也,肌肤之於寒温也,其情一也。贵贱所同。或以死,或以生,或为君子,或为小人,所以为制者异。所好则同,所得则异。随心所欲,为物所制。性有贤愚,情有厚薄。故或贵或贱,或死或生,不一也。
神者智之渊也,神清则智明,鉴无遗物。智者心之府也,智公则心平。动不私己。
人莫鉴於流潦,而鉴於澄水,以其清且静也。水非浊而能照,神非清而不居。故神清意平,乃能形物之情,唯清与平,可察物情。故用之者,必假於不用者。谓有无相成,形神相保也。夫鉴明者,则尘垢不污也,神清者,嗜欲不误也。明则不垢其身,清则不误其神。故心有所至,则神慨然在之,心灵相通,故心至则神存。反之於虚,则消躁藏息矣,此圣人之游也。心无静躁,神明虚游。故治天下者,必达性命之情而后可也。
适情而已,量腹而食,度形而衣,节乎己,而贪污之心无由生也。绝贪污而情可适,节食而性可全。
故能有天下者,必无以天下为也。故能有天下者,不无以天下为也,能有名誉者,必不以越行求之。能有大名,盖天下者,必不以骄矜之处。故天下乐推而不厌,能有令誉,而州里必不以夸耀而得,故百姓戴之而不重也。诚达性命之情,仁义因附也。自非审穷通之分,得人物之情,则天下自归,百姓自附也。
若夫神无所掩,心无所载,通洞条达,澹然无事,势利不能诱,声色不能淫,辩者不能说,智者不能动,勇者不能恐,此真人之游也。
神之明者,物不能蔽,事不能惑。虽势倾王公,利积山岳,声驻行云,色能倾国,辩若连环,智若流水,勇绝扛鼎,且匹夫犹不可夺,况真人者乎?夫生生者不生,化化者不化。唯不生者能生生,不化者能化化,不生不化,故能为生之本。不达此道者,无益於治天下也。不知性命之理,不违危微之机,不能奈天下。
静漠恬淡,所以养生也,和愉虚无,所以据德也。自非恬愉,岂能全道。外不乱内,即性得其宜,静不动和,即德安其位,养生以经世,抱德以终年,可谓能体道矣。外物不挠,内和自生,育之有质,归乎自然。非有其世,孰能济焉。
上圣法天,无为。其次尚贤,形教也。其下任臣。任臣者,危亡之道也,权政在人,危亡无日。
尚贤者,痴惑之原也,君尚贤,则下矫性而为之。矫性者非正真,故曰痴惑。
法天者,治天地之道也。治世之道,则天下之行也。虚静为主,虚无不受,静无不持,守清静,故能维持天下,而万物之主也。知虚静之道,乃能终始,故圣人以静为治,以动为乱,自静者则心不挠,自治者故物不乱。故曰:勿挠勿缨,万物将自清,勿惊勿骇,万物将自理,是谓天道也。挠者,烦动也。骇者,散乱也。
言治民之道如是,则万姓万物皆不失其所也。
大者用兵侵小,小者倨傲凌下,恃强者亡,凌下者灭。用心奢广,譬犹飘风暴雨,不可长久。明强不可恃,暴不可久。是以圣人以道镇之,执一无为,而不损冲气,唯圣人知强暴不久,故镇以道德,一以好憎,则和气不伤,太平可至。见小守柔,退而勿有,不可光大。
圣人法天,不好尊高,不恶卑下,故不尊而自尊,不高而自高也。与人同情而异道,故能长久。晦其光,同其尘。
所谓真人者,性合乎道也,故有而若无,实而若虚,治其内不治其外,明白太素,无为而复朴,体本抱神,以游天地之根,芒然仿佯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事之业,履真返朴,即游天地之根。无为无事,即逍遥尘垢之外也。
说圣人理国理身以为教本。夫理国者,但理身尔。故虚心实腹,绝欲忘知于为,无为则无不理矣。
未闻身理而国不理者。夫一人之身,一国之象也。胸腹之位,犹宫室也。四肢之别,犹郊境也。骨节之分,犹百官也。神,犹君也。血,犹臣也。气,犹民也。知理身则知理国矣。爱其民,所以安国也。吝其气,所以全身也。民散则国亡,气竭则身死。所以至人销未起之患,理未病之疾。气难养而易浊,民难聚而易散。
不尚贤,使民不争。尚贤有迹,徇迹则争兴。使贤不肖各当其分,则无争矣。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欲使物任其性,事称其能,则难得之货不贵,性命之情不盗矣。
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既无尚贤之进,不求难得之货,是无可见之欲,而心不惑乱也。
弱其志,强其骨。常使人无争尚之知,无贪求之欲。贪求则争起,有知则事兴。争欲既无,清静自化矣。
理国用冲和之道,则无銛锐之情以伤于物,无劳扰之事以伤于人。不伤于物,则万国来庭,四夷向化,兵革不起,怨争不典,不尚于拓土开疆,凌弱暴寡矣。不伤于人,则使之以时,赋役轻省,家给人足矣。理身者解纷挫锐,外无侵竞,内抱清虚,神泰身安,恬然自适矣。
人君体道用心,志无满溢,泉然澄静,以御万方,外无銛锐之争,下绝纷扰之事,和天光而烛物,含尘垢而居尊。其无为之化,可齐乎象帝矣。
泛爱于物,推公而行,不为偏爱也。爱则不至,适是偏私。不独亲其亲,则天下皆亲矣。不独子其子,则天下皆子矣。
多言则不训,故数穷屈。兼爱则难遍,便致怨僧,故不如抱守中和,自然皆足矣。
理国多言,谓政令。政令多出,朝令夕改,则谓数穷也。理身多言,其失可知也。默守中和,于国不烦其政令,于身不招其耻辱。受气希言,守德于中,行不言之教,斯为美善矣。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平可取法,清能鉴人,乘流值坎,与之委顺,在人所引,尝不竞争。
至人所居善,能弘益如水在地,利物则多。又地道用卑,水好流下,同至人谦顺,几道性之柔弱。
至人之心善于安静,如水之性湛尔泉停。水静则清明,心闲则了悟。
发言信实,亦如水之行险,不失其信矣。
从政善理,亦如水之洗涤羣物,令其清净也。
至人圆明,于物无碍。凡有运动,在事皆通。通则善能,是名照了。如彼水性,决之为川,壅之为池,浮舟涵虚,无所不为。
物感而应,不失其时,亦如水之春泮冬凝矣。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抱一则神全魄安,揣锐则盈而必覆。至于致柔玄览之妙,爱人理国之规,同大道生畜之功,显匡翼玄深之德。
修德可以为君,为君须承历数,即天门者,帝王历数所从出也。开谓天受,阖谓废黜。天降宝命以祚有道,能守雌柔,可享元吉。故云能为雌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向无轮毂不得成车,今得成车,又虚中而运载,以喻人君内资辅相之谋,外委诸侯之助,乃能有国。如三十辐之辏一毂也。既有国矣,能虚心体道,则天下化成,如车中之空也。人之身也,外资百体之设,内仗五气之和,如辐之辏而成于人。既为身矣,能虚心体道,则元和濳运,而致长生矣。此明有无利用,互得相资也。
圣人之理天下也,悬赏罚,制法度,垂教令,明上下,此皆有也。若无端默为政,冲静率人,不言兹化,万物自理。虽有赏罚之科,制度之设,教令之行,上下之别,而不用之,亦可谓假其有而用其无也。斯至理也。修身之道,因经而悟理,因悟而忘言,了达妙门,不执言教。
能执守古之所行无为之教,以御理今之有为之事,则不言而化也。帝王能知古始,无为而理,当抱守淳朴,爰清爰静者,是知为理道之纲纪。能知无为易化,古道易行,弘之在人。理道纲纪,其在兹乎。故曰引其纲,万目张,引其纪,万目起。理身理国,亦犹此欤。爰清爰静者,《太玄经》之辞也。理国执无为之道,民复朴而还淳。理身执无为之行,则神全而气王。气王者延年,神全者升玄,理国修身之要也。
善为士者,于彼微言妙道,无不玄鉴通照,而德容深邃,不可识知矣。
其于国也,则古之圣主贤臣,谓之善为士者,玄通道德,德不可称。犹复如冬涉川履冰为惧,畏邻表戒,若客无为,通变从民,屈伸不滞而冰释,含容若谷,怀抱朴素。
明行修则渐造于极,示造极则必有成。论圣功之御用,以结成其探旨。
历数在躬,已得君位,而欲执有斯位,凌虐神主,天道祸淫,亦当令失之。此戒帝王者也。
圣人睹或物之行随,知执者之必失,故去其过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