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茫茫顾,困我成楚囚。
感伤从中起,悲泪哽在喉。
慈母方病重,欲将名医投。
车接今在急,天竟情不留!
——唐?李商隐
雨淅沥连绵,早已无法追诉。只记得昨晚上床很早,天很低,仿佛就在头顶,空气冷冷的,就拉了棉被躺下。
清晨应该是不到5点就醒来了,光虽然不很明朗,还是透过窗帘渗进来。空气依然阴冷,明显感觉到窗外在滴雨。爬起来,俯在窗沿,远处的街道和近处的院落,都有浅浅的水在流动。
5月8号,一个让人撕裂的日子,一个呼唤爱的日子。母亲节,一个没有母亲的节日。
雨,还在继续,是儿女思念母亲的眼泪,亦是母亲牵挂儿女的缠绵。
某年某月某日,母亲在一个预料之中,又是预料之外的瞬间,安静的闭上眼睛。从此阴阳两隔。我便没有了娘,再没有了每次回家后的第一声呼唤“娘”。那是掀开门缝,脚还没有迈进门槛,来不及换鞋,甚至未及放下手中提物的呼唤。那是与生俱来的惯性,那是全世界最伟大的母爱的召唤。
不管是母亲健康劳作的日子,还是母亲重病卧床,或是坐在轮椅,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的日子。无论我走的多远,走了多久,总有一根攥在母亲手中的丝线,系在我的身上,指引着回家的路。
娘走了,我成了断线的风筝。
娘走了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任头发和胡子肆虐。木木地看着进进出出帮忙忙碌的亲人和朋友。
穿着白衣,守在母亲的灵前,娘还在,娘只是太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
杂乱的鞭炮声响起,还有一锹一锹的黄土,沉重的砸在母亲沉睡的木盒子上,我才突然意识到,娘真的留下我走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喊“娘”了,永远,永远……
我机械的听着家中长辈的指引,绕着压在母亲身上的土堆转圈,然后跪下对着里面的娘磕头,我没有哭,没有流泪,脑袋刹那间空寂,失去了别人的哭闹和吵杂。起身被朋友拉上车离开,好久好久都觉得空荡荡的。
接下来的几年,我都努力在一些特别的日子,让儿子陪着,或是陪着老父,给母亲烧一些纸钱和衣物,还有母亲以前喜欢的食物。
我知道现在母亲在天堂,无病无忧,锦衣玉食。每一次站在坟前,都是对自己的一次安慰,也是和自己儿子的一次共同成长。
更是对全世界的告白:我不是没娘的孩子,我有娘,我娘就睡在下面。
尽孝识冷暖,莫道君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