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性思想在阿克塞洛斯的思想中占据重要地位,行星性技术的发展引领世界迈入行星性时代,这是行星性思想得以产生的根源。游戏是技术行星性思想的重要表现形式,在行星性时代的背景下,一切都是游戏,在游戏的背后无人也无事隐藏。阿克塞洛斯的游戏是开放的、漫游着的、在时间中循环着的,这是技术发展给我们留下的问与答的游戏,每一个人都是游戏的参与者,既受限于游戏规则又制定游戏规则。回顾阿克塞洛斯的游戏概念的生成理论,既有助于更好地理解他的行星性思想,也有助于回答行星性时代的技术之问。
包含着思想的巨大力量——虽然思想就其本身而言试图理解这些力量——以及在说和做中揭示自己的基本推动力,作为游戏活动(Play)被展开。宗教想要上演神圣的游戏(game),并将这种游戏包含在其狂热崇拜中,诗歌和艺术在游戏过程(Playing)中创造世界的人物,政治游戏以权力为目标,思想通过激发思考之物将自身置入游戏活动,科学在计算和建构中游戏着(Plays),而技术认为其与所有东西都有利害关系。语言游戏召唤和命名存在者和事物,工作揭示了力量之游戏活动,并将倾向于成为一种游戏,爱的游戏将我们捕入其网中,同时,斗争将反对力量带入游戏活动。当然,也有特定的游戏活动,我们认为它属于休闲和成人娱乐的领域——在成为儿童卓越的表现之后——并称之为游戏。尽管如此,儿童游戏只是诸种游戏中的一种类型——而且是一种预兆,这些游戏乃是成熟了的儿童所玩的:人类,奇妙和悲惨的生物,不成功的玩物,即使他们非常认真地对待自己。游戏不仅是基本推动力中的一种,诸种构型中的一种或者游戏渗布于其中,包含了它们:所有都“存在于”游戏中,而且所有都“使”不是某人或某事之游戏的东西成为游戏。除了世界游戏之外,在面具的背后无人及无事隐藏。此外,不应将游戏活动与严肃和有益的活动相对立。游戏揭起了遮盖着差异和漠不关心的面纱,这种面纱与统一、差异和漠不关心有关。无论做什么,整个人类都既是游戏者又是玩物。人是什么,人所做的,不可能获得某种真理或某个外在的意义,除非因此是完全荒谬、没有意义、无足轻重的。人类的漫游从事着一种游戏,在其中,人类的计划不断被挫败。终极因的问题,与最终的审判相碰撞,这种审判所遭遇到的只是游戏。这个有成千上万个侧面的游戏,既不悲伤也不欢乐;如果人是其中的一个“极”,那么另一个就是作为时间的存在,即世界游戏。因为人与世界游戏相应和,所以,某人与他者在同一个游戏中游戏着。“时间是一个游戏着的孩子,移动着棋子;孩子的王权”,赫拉克利特如是说。他是第一个敢于以如此简洁锐利的方式将在世界总体性生成过程中的存在把握为时间、把握为游戏的人。非常伟大的想法有时会非常缓慢地发芽。这些话的潜伏期约为两千五百年。一些(德国)观念论和浪漫主义的思想家和诗人,仍以观念论和浪漫主义的方式,处于表象和自由的范围中、在超越的意义和物理的意义之间、在理论和实践之间、循着康德对于艺术和审美的美之为“无目的的目的性”的理解,再一次瞥见了可能被理解为游戏活动的东西。黑格尔在他的早期著作中曾经说过,游戏,在其漠不关心和“在其最大的放浪中,同时也是最崇高的严肃性和独特的真实”。席勒对游戏的作用给出了一些指示;在《人的美学教育书简》中,他写道:“只有当人是完全意义上的人时,人才游戏着(Plays),只有在他游戏着的时候他才是完全的人。”唯心主义的坚决反对者马克思谈到工作(work),他认为这可以阻止工人“把劳动当作他自己体力和智力的活动(paly)来享受”。因此,未被异化的工作应当成为游戏活动。
但是,尼采,通过超越了对游戏的人类学和人本主义的定位和诠释的层面,敏感地回应了赫拉克利特的思想性言语。正是尼采,他称颂生成的清白,他理解了存在—虚无的非总体的总体性,用一个词来说,就是世界,乃是作为一种游戏的世界,同样的游戏将在真理漫游中的人与强加于他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仔细端详着《存在与时间》的海德格尔,有时颇为胆怯地承认,“存在的本质就是游戏本身”。他问这样的问题:“游戏的本质是否允许被规定,应该是从根据开始,还是我们必须认为存在和根据——作为离—基(Ab-Grund)——从游戏的本质而来?”“为什么”的问题和采取“因为”形式的答案,被远远抛入游戏中并被游戏抛远,在游戏中被奠基并被吞噬。“‘因为’溺亡于游戏中。游戏没有‘为什么’。在它游戏着之时,它就游戏着。只有游戏仍然存在:它是最高和最深的。但这种‘只有’乃是所有,一,唯一。”
因此,游戏很可能是,而且/或被视为伟大思想和伟大思想家被创建和被吞噬于其中的存在,即伟大的力量,如神话和宗教、诗歌和艺术、政治、思想、科学和技术,以及将我们开放给世界并将世界开放给我们的基本力量,就像语言和工作、爱和奋斗。更重要的是,它可能不仅仅“是”(be)——在它仍然过于简洁地被阐述的游戏活动中——人的特征和他所有表现形式和不断变化的命运的未来维度,而且“是”“主词”,这主词道说、召唤和命名着在多维和开放的世界的零碎和分散整体之生成过程中的存在。人们既没有固定这个术语,也没有固着于其上,而是用它作为密码。“游戏”不是口号。在你探索它之后,找到它并不是一件伟大的功绩;今后的困难将是忘记它。在其中,一切都被建构和摧毁。存在与非存在,自然、上帝和人将成为它的面具,游戏本身既不是观念也不被观念化,也不是物也不被物化,而是对作为漫游性时间的所有游戏的游戏活动。在谈到世界游戏时,我们不应忘记,我们所游戏着的所有游戏以及完全包含我们的游戏,总是在世界之中,且处于世界和时间之中。我们绝不会在世界和时间的在场、在游戏自身的在场中发现自己,我们的依存关系总是位于它们的片断之内。
游戏规则的问题只能保持开放。所有个别游戏,甚至那些被认作全球性的(global)游戏,是且仍然是个别的,其规则被尊重和/或被超越。但是,世界游戏,即作为某种游戏的世界,在没有外部规则的情况下自我发展。它不是从事游戏,它就“是”(is)游戏。就人类行为的规则而言,现存的规则,可能的和未来的规则,对它们的约束和对它们的规避,它们的规则(通常是笨重的),挫败它们的方式,以及它们的优点和缺点,这些显然是一个封闭的问题,它需要某种爆发,人们只有通过顺应——积极地和/或消极地通过反抗、通过让自己粉碎并通过产生某种“新”东西来挺过这种爆发,一句话,通过与相同的和其他的棋子来从事游戏,接受和改变它,忠于和不忠于游戏的规则和前所未有的游戏,将之前的游戏祛魅并参与(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是以成问题的方式)进入和离开世界剧院舞台的集会中。这个游戏并不是悲剧,也不是喜剧,尽管历史的、社会的和人类的世界以及包含它的世界(但不是“唯一的”世界)同样可以被设想为一场巨大且微小的闹剧。通过去看到同一个游戏组织自己的形式和反抗势力,或许达到交往、进化和革命察觉到它们共同冒险的程度,达到语言和工作的力量、爱的力量以及游戏的力量组织反对势力进行对抗的程度,这些反对势力也渴望抓住力量——以不完美的方式。游戏驱逐并拒绝那些不玩游戏的人,也许是为了让他们再次回来,因为到了这个孩子移动棋子而游戏着的时候了。
二、间奏
所有的信仰行为和所有思想家,所有思想和所有经历,以不同的名称和面貌,以及通过诸种反驳和仿冒,说着和做着同一个东西:唯一者——一切。从古老的东方到现代化的西方,正在变得行星化。一切都揭露并伪造着存在,一切都进入世界。但是,既没有明确的话语也没有行动。每个人在相互纠缠的水平上同时是正确的(和错误的),并且与迷误性真理的一小部分接触。思想家思考着,并且他们认为这是他们自己的正确行为,这些行为为任何人和每个人——从最普通的人到平常人和上等人——提供了思考的食粮。然而他们确实实现了飞跃。所有发生的事情终于被接受和远远抛在后面,一切都重新进入无序和前进的行列,尽管并非所有事情总是在某一天、在某些地方、以某种方式被挽救……言语和行为既是一种前奏又是一种具体化,而且我们在固定性和流动性之间不断振荡。即使那些希望自己强大而庞大者、整体和精确者,也不会停止成为近似者和被削弱者,因为他们绕过了深渊。每一个词和每一件事都为思想和行动提供食粮——提供借口,返指他者,并遭遇混乱环境的极端和短暂极限。意见和观点是在包含所有这些观点的全球性和多极性思想中被制定和发表的。各种各样的决定、对它们的否定和对它们的系统化,都隐含在一个多中心和单一的思想中,但这种思想从来没有达乎完全的透明。每个时代都有它的一个及多个风格和对立风格、潮流和反潮流,时代(悬搁[époché])意味着时间和停止的空间,即退隐:在星丛下的进步者也会停止和撤退。
没有什么比这更清楚了。前奏、发展以及(尤其是)结局,仍然是成问题的。我们总已登船并启航了。在间奏中,我们存在——而且我们所不是者也存在。我们所是者以及我们所不是者,乃是游戏之中的间奏,不仅是交互的而且是内部的骰子游戏(两人之间的骰子游戏)。人类陷入了这个世界的游戏中,在若干个级别上游戏着。人和游戏。在这个时间的游戏中,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晚,并仍处于“有利的”时刻。要在妥协和混合中理解和完善,将自己施加于世界或被它拒绝,陷入记忆和遗忘,从而重复循环。在这个朝向游戏和属于游戏的序曲中,人类蜂拥、迷茫、追随并寻求其路径,寻求着灵巧和困难,希望着一缕光而不避免幻想,不知道如何团结和区分丰富和稀有、财富和贫穷(还有哪些?)。在不可分割但不完全相同的“形式”和“内容”之间、在隐含者和明确者之间、在一般性和特殊性之间,我们不断摇摆于回忆、实现、遗忘和未来之间,在相对和混合的领域中、在空洞和完整之间共同或个别地——必要地或徒劳地、支持或反对从事许多斗争——完成所有这一切。虽然许多平行且相互交织的历史正在同时向前推进——因为所有运动产生反向运动——以寻找其参照点,然而是在参照系统内和通过参照系统运作的。所有被感知和被完成的东西只是存在——虚无——的一部分。思想和生活的结构和体制有时似乎是外在于我们的,如果只是在途中的话,我们就会居住在它们身边。摇摇欲坠地,它们最后追求其实存,我们和它们一起生活,感谢并反对着它们,维护着和改变着它们。我们塑造它们,它们同时塑造我们。如果人是一个注定要被打破并被打坏的玩具、一个打破其玩具的成年孩子,那么时间就是玩弄主权的孩子,而不存在游戏的导演。想要“最终”抓住一切的想法,并不知道它本身是否完全处于语言中以及如何处于其中,而且,这种想法的预设和条件并不十分清晰。它消除、忽视,并留下太多在一边。我们向深渊开放自己,同时我们被诸种系统和总体化所吞噬——因为这些是“总体”的片断和部分,它们将自己确定为全部和/或部分的极权主义——而没有预见到什么可能是家、寓所、生活的栖息地、有思想的人,即某个历史中未完成的、不可完成的存在者,这种人同样如此,既不是紧贴在岩石上的贝壳,也不是一个天真的游牧民或流浪汉。终有一死者希望得到密友并希望冒险,已知的和未知的,未决定由谁决定和他决定了什么,被选择而不是选择。由于他们不能成为他们自己的主人,他们允许自己被固定、被抛弃,被带走、被分散,并投入逃亡。在世界之中的成功和与世界有关的成功,在这之间不能选择(如果有选择的话),以及无法选择那个唯一的世界。所有这些都不构成错误,漫游(迷误)指挥着它。星系的嘲讽正注视着我们。
渴望着光影和配光器、世界的征服者和逃兵、卒子和先驱,人类开始征服星星,同时开垦大海。他对星球和天体发起的袭击并非不是灾难。无论他深入分析和分解——因为他需要分析亦即具体而有形的解决方案和实验,还是他投身于综合——因为抽象化的力量和不可理解的东西同样吸引着他,只要他能精确地以及尽可能地撒出他的网,他的网就能捕获到什么,并通过网到的东西沟通些什么。从来没有完全清醒,也从未完全被蒙蔽,我们是否学会生活,并学会看到存在者和事物,同时从近处和远处、大的和小的、在它们和在我们的漫游中、在一个伟大同时渺小的世界中看到,那里没有胜利者——那里会有被征服者吗?
人无疑不能单独生活,也不能不与另一人一起生活,也不能不与其他人一起生活:既不能没有另一人和其他人,也不能不和另一人和其他人。然而,生活快乐、满足和幸福的问题困扰着他,而不允许他在平和而紧张的宁静之路上前进。这不是生活的问题,也不是通过反对和逆转来思考问题,即使相互引起对立的对手也不允许自己被克服。我们是否适合,同时在紧张和放松之间采取和给予、推动和被推动,而不固定最初、其次和最后的时间——尽管新近者趋于流行、支配,然而,他们也由其祖先及其后代统治,正如最初者支配所有的发展,认知和认可随后而来——我们是否适合在每件事和无关紧要的东西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说话和思考,工作和爱,建立和拆除,规划和诗化?我们有能力在游戏活动中进行游戏吗?快速拥抱我们的环形赛场也是一个令人兴奋和厌倦、清醒和陶醉,并留下纵横交错轨道的紧箍。我们寻求一种同一和分离、参与和撤出、遭遇和争吵、破坏和修复、成功和平庸的表现,以及由失败和失望组成的智慧。荒谬者远离来源。但来源是什么以及在哪里?占卜者是谁且在哪里?施法占卜者被捕获在圈套。言语和事物相互吸引和排斥。忧郁和悲伤的颤抖使他们的黎明和夜幕降临,被闪烁的虚假荣光所吸引。子—午是存在者和无物。预知实现并误入歧途,沉默和噪音相互混合,私人生活和公共生活——每一个撕裂和撕开着另一个——以彼此为生。由于一切都变成了自身及其对立的(错位)统一,我们无法区分和看到具体的种类、联合并理解诸种交换,这些交换与可能和真实、真实和想象、必要性和机会有关。我们没有从可能性中看到是什么使实现成为可能,而是将其视为空洞且未完成的潜力。我们甚至没有问这样一个问题:是否有可能没有实现,以及,已被实现者是唯一可能的吗?我们不是在想象中看到一个从那儿产生了一系列力量的静止的地方,而是使之成为某种四平八稳遐想的廉价市场。我们不问这个问题:何种关系将想象与实际存在者连接在一起?我们不是偶然发现某种形式的遭遇——当这种情况发生并且发生这种情况时是必要的——我们会把它变成偶然的东西。我们回避这个问题:激活机会的必要性是什么,同时,我们限制了机会和极端偶然性的作用。一切至少是双重的,一分为二,玩着一种双重和三重的游戏,一切乃是双面的。在每种统一性和总体性中,存在着可互换的即可移动的位置,以及重叠和连锁的诸点。一切都不确定。小神灵——和爬行的蠕虫——和人类,陷入了全球齿轮的所有轮子中:他们希望自由并害怕自由,被对意义及基础的追求和放弃所推动和固定,使一切运转起来,以致毫无意义者可以胜利和崩溃,犹豫着是否要开辟一条通往可能包含接受和反抗的道路。
通过庇护临时性和持久性事物的坚固且摇摇欲坠的暂住地,升起和落下诸种技术的座架,它们说和做、组织和计划、建造和破坏作为一个整体而实存着的东西。我们与和我们一起游戏的机器和设备进行游戏。比任何事情都强大,必要性强加于自身,并且,依情况而定者与任意者完全地统治着。差异融入平庸和/或优越的冷漠。每一个是(is)和每一个和(and)(toutestettoutet)构成一个问题。一切都构成了问题而没有任何问题。唯心主义和浪漫主义失望着,并满足于令人失望的唯物主义和实证主义。我们仍然以形而上学的方式生活和思考:但我们已经超越了它们。在生活“和”思想之间不协调的和谐中。一切都可以在一个也造成混乱的秩序中被分组——部件和被分割的肢体。惊喜和失望落在我们身上。在怀疑和确定之间,在统一性、他性和重复之间的折中,我们被技术时代所迫,用某种时空进行实验——因为我们及时地在时间中用空间实验,因为每个场所都被时间所支配——这种融合了可能的和现实的立场和否定,是一条永恒的通路。而且,我们缺少以实验方式(多元地和一元地)对于发生者是否发生过快或过迟的确定。被谦虚和骄傲所请求,我们相信意志或放弃,无法超越易怒的统治,不是为了消磨时间,而是为了与时间一起度过。
生活似乎想要维持自己:个人生活和一般的人类生活。这是一场已经持续了相当时间的冒险,并且这将持续到……窘迫、焦虑和匆忙想要前进,却不太了解它们是如何被时间包围的。我们共同喜欢最初和“最后”的灾难。有朝一日,大城市的公共广场是否会因杂草而空置?与此同时,人类将会以一种种族混合物的普遍形式统一起来,弥合种族、阶级和国家、国家和宗教的差异,从而恢复原有的统一性吗?有必要避免对现实中的强迫观念和超自然的、心理的、社会和社会学的因素进行额外的分析。在一个维持和废除一切的世界里,我们能否通过成为一个拥有技术的人以及通过准备某种新语言,以最少的戏剧性,而与人们的生死相游戏?这部世界之书仍然难以辨认,需要多次阅读。这种阅读中的一种,每次都占据主导地位,但与其他阅读方式相关联。在对世界之恐怖的反应中,存在着思想的恐怖——以恐怖化了的和使之恐怖的方式。言语的魔力迷惑了存在者和事物,而祛魅继续在路上。匮乏和焦虑向前推进,向何处?
越来越多的新一代人将崛起并着手于他们的恒星之旅。未来的青年将追求——并被追求——为其自身之故和为被捕获者之故的狩猎。而且他会了解失败。被激怒和厌倦,他会反叛和顺从,在不完整的情况下成熟并变老。他将被迫谋生——陷入金钱或其他交换货币所赋予的权力和无能为力中,同时失去其生命。
为了进入第三个千年,人的重量和亮度想要击败重力、在飞行中爬行和上升,进入已经意味着离开了。
一切都可以被批评,所有的立场似乎都不尽如人意,但建设性的命题和反对并未消极地逃避。随着一切变得专业化,一切都变得同样普遍化。一切都变得粗俗平庸,因为被废除的贵族——从本质上来说从未真正存在——没有变得一般化。平庸建立在老生常谈之上,并且跨越所有媒介、手段和环境,强加平均术语。发展、改革和革命被强加和构成。对反对派的组织和同化以及对权力本身的反抗何时开始?
世界正在从一个中心走向边缘——在一个具有消退边缘的多中心整体中,而极端的环境回指向中央核心,如果确实存在中心和周长的话。在齿轮和同轴及互交圆中,我们是通过多个来寻求唯一,还是反之亦然?整体和部件互相干扰并互相交换。我们开始怀疑浅薄的深度和深度的浅薄,因为每一种本质主义都是在聪颖和愚蠢之干涉中的张开。封闭的一和开放的所有启发我们进行狂野和彻底的、神秘和实验的探求,并导致其截止,因为整个生命成为着迷于天体运动的实验。我们渴望寒冷世界的冰川和炽热沙漠燃烧中的一点温柔和温暖、亲情和“人性”。尽管如此,我们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存在和存在者的严酷、事物的抵抗、过度的天真。期待使我们固定并将我们调动于不同的视角主义中,在折射和反射镜的任何一方。一切都试图变得独立,但被固定于……错误地计算着必要性—自由之联盟的性质和功能。那些古老的过去似乎已经过时了,古典主义者似乎已死,浪漫主义激发了我们的屈尊俯就,现实主义者给我们带来了痛苦。所以?抽象者和非具象者背对于图像和想象的构造,而没有摆脱程式化的问题。概念性的仪器、表象的框架、直觉和行动的命令在它们向各方爆发的同一时刻得到巩固,从而使我们想到了其他可能性。人们期望超越建设阶段并且不会停止运作的模式和计划。它可以做得更好。
在原理、人类和事物的混战和混淆、丰富和稀缺中,世界之主宰濒于险境了吗?何种统治和何种世界?强力意志和求意志的意志想占有一切。它们激发了各种各样的尝试,而不是如它们所见的那么多样。重要的是要知道——当每件事及无事重要时——什么样的原则、人、民族和国家将取得某种特定的世界范围的统治,开始“完全地”完善虚无主义?看到万物的绝对普遍的混合,看到那些涉及全世界的决定都受到虚无的影响,这难道不是更具决定性的吗?所有渴望统治的游戏,都会在与世界游戏的对抗中使自身破灭。世界游戏本身就支持全球化的结构和历史事件,尽管结构和事件、总体和发展并不严格地相互对立。
游戏是上升和下降的、前进和退出的。它是空气和土、水和火。它并没什么特别的。正是我们,从事游戏并与消耗我们的火焰一道游戏。相信一切,什么都不信。游戏“要求”由人来进行游戏,人总是被击败,即使他们攻击地球和天空的行星。漫游着的恒星有曲线和轨迹。这条路径随处可见并无处可见,琐碎而突兀。它们交汇并被各种标志所标记。象征、符号和作品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被解释,此乃在多维和开放的时间与世界之不完整及碎片化的整体生成过程中,对存在之游戏的模糊和矛盾的解释本身。语言说话并且沉寂,因为一切都能以这样和那样的方式被说,而且,通过所有掩饰,言论、思想和写作都可以在背叛自己和相互斗争中完成,在“那个”的控制中,在以多种方式围绕着可见力量和无形力量旋转的圆圈中。信仰、感觉、思想和行动相互混合并在希望的荣光中互相撕裂,被痛苦和恐怖暴力的与和平的——射穿,在不可避免的陈词滥调的平面上,以及在主人和奴隶之游戏的规划飙升和暴跌的平面上。
在坚不可摧的时间循环中,起点、终点和新的起点再次聚集在一起——如果不是已经存在怎么可能出现新的东西?在破坏的存在循环中,在生成之轮中,一切既存在着又被破坏着。这个游戏不是决定性的,它不是定论。甚至有可能,这种游戏只是诸种时间游戏中的一个,或者,时间本身只是“唯一”游戏进行的一个回合。游戏不是最后一个主词,也就是说,它不应该被理解为一个新的和便利的主词/密码和行动口令。它仍然是未经思考的——如果不是不可想象的、未经透露的、不能实行的。它与我们一起游戏,促使我们采取行动并扰乱所有游戏、所有现实化,好像它是不可游戏的。世界的漫游性真理和人类的真正的漫游相互对抗并组成这个游戏。世界游戏乃是问题。这是给人类所从事的问与答之游戏。
编辑:宋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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