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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在 Me?kirch 附近的土路上
1920年7月,马丁带着约尔克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梅斯基尔希,而埃尔福丽德则由于身体状况不佳留在了弗莱堡,由她的朋友们照料着迎接第二个孩子的降生。下述片段摘自《海德格尔与妻书》,南京大学出版社2016版,第112-114页。
梅斯基尔希,1920年7月28日
亲爱的小心肝:
全家把小家伙哄上床以后,他整晚睡得很香。大人们对孩子的喜爱之情真让人感动——他们早早就站在山上等着我们——小家伙很快就和大家熟悉起来——清早他刚醒,祖父就来到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玛丽非常自豪她正努力一切都按照规矩照顾着小家伙。我总是在旁边照看着,动作还比较慢而且挺费工夫,小家伙有张特别可爱的小床,我也躺在里面睡过觉。他还有个小木马,不过现在他还有些害怕。
带门的大炉子妙极了,运转良好——躲在炉子后面装成咕咕鸟报时更有趣——玛丽刚才清空了柜子——
一路上小家伙可乖了——大概11点到了诺伊施塔特的时候他累了,转车的时候都还在呼呼睡着——之后我喂他吃了东西——一切都很好——我想大家都惊讶了,我把这小人儿照顾得如此妥帖。之后他又睡着了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他坐在我边上四处张望,所有经过的小狗他都看。
其间他还和旁边的人搭腔,卖弄着他的可爱劲儿——最后在施托卡上来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很友好地和他一起玩——其余时间他都表现得很好,只是大小便不太好——不过在旅途中也觉察不出什么。
我也挺好的——倒是现在感到很疲乏,我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其余都没变样——家里的活儿对妈妈一个人来说实在太多了,玛丽必须得时不时地帮忙。
这儿冷飕飕的——但是小家伙被照顾得好好的——家乡的一切,草场啊,田野啊都让我又一次由衷地开心,渐渐地,我感受到什么叫土生土长。——我总算非常深切地领悟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反差,比如阿佛拉·盖戈尔和其他几个人,这些人都只活在人际关系中。
你不能和我一起来真是可惜,我们明年一定要补上。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在这里工作——长期待在这儿会死气沉沉。弗利茨也觉得这地方太狭小。今天早晨他开了个玩笑:玛丽在给小家伙擦洗下身的时候,我说她不应该这样随便这儿擦擦那儿洗洗,而是应该好好地洗;然后他就说,她可不会那样做,不然她可要忏悔这事儿的!——
小杯子你一起寄过来了吗?我今天还要给妈妈写张卡片,晚点儿再写点儿详细的。
你准备做些什么?先休息下,高兴点儿——我时常感到,你作为母亲在这个夏天坚强地生活着,你胜过其他那些无所事事的妇女。我完全不害怕你的风度举止像胡塞尔夫人,她最近还给我念了两本书(刚刚出版的)里写到她丈夫的地方。
另外,她肯定艰难地熬过了她丈夫在逻辑研究之前的那段时间。他曾经说过,他让他夫人绝望了长达13年——你现在对我的工作怎么想,我根本不知道——而且的确也很难说,因为你几乎不清楚,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是怎么工作的。我期待回来以后直到开学之前有一段完整的时间——胡塞尔也和我提过,我不需要担心我出版著作的机会,年鉴对我完全无条件地敞开。
但是我现在总对自己说,以后我都不能发表出版一些半吊子的东西,必须得是重要的、严密的和清楚鲜明的东西。
虽然人都是为了自己,但是人的想法并不是外在的或偶然的,只要其他人不是作为对象,而是作为鲜活的、有动机的,并且强有力地掌控自己生活的生命体。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试着读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政治论著吧,一定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动身前还想再和你说,你还可以读读小桌子上的一本薄册子里海尔曼关于教义学的文章。
给我多写点儿,我和小家伙准会开心的。
深深地吻你,我的小心肝。
小家伙捎给你很多吻和“哎”。
你的小黑人。
爸妈,玛丽和弗利茨也亲切地问候你。
城市的供给糟糕到要饥荒的状态。埃尔福丽德待在弗莱堡,由她的朋友们照料着迎接第二个孩子的降生,而马丁和约尔克在梅斯基尔希衣食充足。在约尔克适应了梅斯基尔希的生活后,马丁和泰奥菲尔·瑞斯8月1日一起参观了博伊龙修道院。第二天他在梅斯基尔希写道:
我在这儿很自由,远离了一切能使我想起大学、学究式地搞哲学以及无休止的讨论和废话的环境。渐渐地我感到身体都轻松起来。现在我回想上学期的话,那简直就像一场失去理智向前狂奔然后抢夺到了地盘的冲锋——我现在慢慢加工——人们需要听讲课和进步听众的纠正,直到人们自己慢慢掌握。自从战争开始以来,我在讲课的时候也学了很多技术和设备方面的知识,看着研究逐渐发展起来。如果我之前或者现在加入一个公职机构,那就不幸了。你总是安静地陪我做所有的事,为此我要感谢你,我的小心肝。
编辑:陈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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