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是法国华裔作家高行健创作的长篇小说,从1982年夏开始创作至1989年9月完稿,历经7年。
该小说讲述主人公——“我”误诊为肺癌,偶然在火车上听说有一个能治疗癌症的灵山,于是“我”便启程寻找的故事。《灵山》根据作者在中国南部和西南部偏远地区漫游中留下的印象而作。主人公看似在寻找灵山,实则描述了一个人内心追求的心路历程。
该小说中的“我”,在一万多公里的旅游中,见证到了大西南和长江流域的多种民俗,在这个过程中“我”得到各种性灵感受和禅悟。
《灵山》全书共81章、40万字。高行健凭著该小说获得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
“我”是一位80年代的中国大陆知识分子,他因被医院诊断为肺癌,而踏上南去回归自然放松情绪的旅程,途中无意间听到关于灵山的谈话,便萌生了寻找灵山的想法。最终却发觉现实中的灵山并不存在,所谓灵山只是村民用来求子的顽石。
主人公“我”为了摆脱政治的束缚,试图形成以自我为中心的独立的主体,但“我”走向了极端:“我”完全走向了边缘地带,成为一个孤独的、没有力量的个体。
作品鉴赏
小说中的主人公——“我”是灵山路上一个孤独的行者。“我”为自己营造了两个相互对立的环境,即“被污染了的环境”和民间、自然环境。“我”要逃离“被污染的环境”,也就是逃离“虚假”的生活,走进民间,走进自然,找寻“实实在在的生活”。
《灵山》中的主人公——“我”认为的真实的民间存在于边缘地区,存在于民歌、巫术、各种流传的故事(历史的、传说的、神话的)之中,还存在于边缘地区人们的生活状态中。于是,“我”从这些方面去找寻真实和自由自在的状态。但是,“我”寻找到的民间是否真实和自由是值得怀疑的,就算民间具备真实和自由的特点,“我”是否能够真正融入和体会民间的这份真实还是个问题。
主人公——“我”在漫游中,见到了“真实的”民间生活。“我”参加苗族的龙船节盛会,遇到一位苗族姑娘向“我”求爱。虽然那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求爱方式,但是面对姑娘注视的目光,“我”措手不及。“我受不了这持久的注视,赶紧笑了笑,那笑容肯定愚钝,又连忙坚决摇了摇头,怯弱得不行,转身就走,并且再也没敢回过头去。”“我同女人的关系早已丧失了这种自然而然的情爱,剩下的只有欲望。哪怕追求一时的快乐,我也怕担当负责”。“我”把这归因为“后世之所谓文明把性的冲动和爱情分割开来,又制造出门第金钱宗教伦理观念和所谓文化的负担”。
显然,“我”把自己与盛会中的苗民看成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 来自被文明扭曲的世界,早已失去了美好的自然人性,对女人只有欲望;苗族姑娘和小伙子来自另一个更符合自然人性、更为真实的世界,苗族姑娘和小伙子之间拥有符合本性的情爱。“我”和女人的关系根本无法回到本真的状态,欲望和爱情于“我”来说是处于分裂状态的,无法弥合,所以,“我”觉得“这世界(他们生活的那个世界,也是‘我’找寻的那个世界)竟离我这么遥远”,只能怅惘离开。
除了蹑足于民间社会,从民间生活中找寻真实,“我”还走进大自然寻找原始的东西。“我”多次进入森林和草野,在远离人烟和喧嚣的地方漫游,与大自然亲密接触。
《灵山》是一个孤独寂寞的灵魂在承受了身心的重荷之后,几经挣扎沉浮所写下的悠长的心灵自白,在喧嚣纷乱的现实世界中,这个孤独寂寞的灵魂找不到倾诉沟通交流的对象,像被囚禁的困兽在奋力找寻突围的缺口。
《灵山》之旅是一个寻求个体(自由主义的个体)主体性的过程。寻找灵山的过程在小说中以两条线索展开:“我”沿着长江漫游,“你”找寻去灵山的路。在这个过程中,作家想要确立的自我是一个远离政治、社会的,自由的,具有自身独立价值的个体。但是,在寻求过程中,寻求者把个体生命从现实社会中抽离出来,回避对意义、目的的追寻,最终走向虚无与“空灵”。也许,真实就在“空灵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