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海拾贝——《中国演员》2024年第一期文选之一

赓续历史文脉，谱写当代华章

仲呈祥

从昨天晚上观看纪念中国戏曲表演学会成立三十周年的演出到今天参加这个纪念会，我感受很深。中国戏曲表演学会成立三十年了，三十而立，我参加过很多学会的活动，三十年来，在四任会长的领导下，学会始终如一的坚守在中国戏曲表演的阵地上，天长日久，日积月累，久久为功，得到今天的丰硕成果是极为不易的。在这个场合，我想起了习近平总书记最近在提出习近平文化思想的这个重要节点上，也就是去年的思想宣传会议上，有一段非常重要的话，应该作为我们这次纪念会的理论指南。他说，要繁荣文艺，要加强文化强国的建设，要实现中华文明的现代化，就是要搞好文化建设，文明建设。他讲了一段话，我愿意一字不漏的背给大家共勉。他说：必须坚守文化自信，坚持走自己的路，立足中华民族伟大的历史实践和当代实践，用中国道理总结好中国的经验。把中国经验提升为中国理论，坚守精神的独立自主。这就是坚守文化自信的内容。与此相并列的还有两条，那就是要秉持开放包容，要坚持守正创新。最后他要求我们赓续历史文脉，谱写当代华章。我们也要赓续中国戏曲表演学会三十年的历史文脉，我作为一个观众，认为有几点经验，不仅是我们戏曲界的艺术家们，理论家们要铭记终身的，它也超越了我们今天这个纪念会的范畴，成为了中华民族在新时代繁荣社会主义文艺具有普遍借鉴意义的好经验。

我深刻感到从阿甲先生到胡芝风同志再到黎继德会长，走过了一条辉煌的道路。昨天的新世纪新名家颁授仪式上，我有幸坐在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王家瑞同志身边，当看到宣读“新世纪新名家”名单的时候，这位领导同志很激动，他说，了不起，真好。他说还是应该评三度梅。这时黎会长就回答他说，这事我们定不了。在学会发展的历史当中，四任会长有一个鲜明的特色，那就是重视理论学习，重视文化修养。阿甲老会长是创会会长。他就是既懂理论又通表演的大导演。《红灯记》就出自他的手。从他开始对表演艺术家就有一条要重视理论学习，重视文化修养的要求。我不赞成前一段时间有位学者提出表演艺术家就练好四功五法就行了，少学点文化。阿甲先生开创的风格，在胡芝风同志的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她是“下海”的，她原来是我们知名大学的高材生，我从小就看她的戏，只不过当年是貌若仙女的胡芝风，如今已经是一肚子的学问，满身的戏曲表演经验和理论经验的学问家，作为学会的前任会长，今天就坐在我身边。我感到很幸福。戏曲是角儿的艺术，“新世纪新名家”这些表演艺术家是我们民族在以戏曲方式，审美的把握世界的历史进程当中的功臣。他们及他们所代表的戏曲艺术家们的实践在哺育着我们整个民族。当学会的现任会长黎继德上来宣布“新世纪新名家”名单时激动人心的一刻，我觉得他爆发出了一种戏曲智慧的火花。他是一个著名的戏曲评论家，我觉得一个学会的面貌，百分之七八十就要看会长的面貌。会长的思想水平、美学水平有多高，这个学会的风貌就会达到什么样的品位。三十年来，戏曲表演学会功不可没，值得我们崇敬。

我们在纪念中国戏曲表演学会成立三十年的时候，一定注意要像当年的阿甲老师、胡芝风老师那样，以高度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去自觉的彰显中华美学精神。这是十分重要的。大家知道，我们过去的党和国家领导人都很重视艺术，他们都强调艺术事业包括戏曲事业是党的事业的组成部分，但是他们讲到艺术问题的时候，从毛泽东到邓小平到江泽民到胡锦涛，都强调艺术、艺术理论等等，但在他们的公开讲话里面，我查过从来没有用过“美学”这个词。到了习近平总书记，2014年10月15日他讲到传承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时候，突出地讲了一句话，“传承弘扬中华美学精神”。之后，他又在给中央美院的八位老教授的信当中在美学精神的基础上，进而提出了八个字“搞好美育很有必要”，有中华的美学精神又延伸到中华的美育传统，美学精神是一个民族美学的理论，美育传统是一个民族运用美育精神去提升国民素质的实践。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习总书记具体阐述了中华美学精神就是三个讲求，第一从审美创作思维上说，托物言志，寓理于情。这在我们戏曲是最鲜明的，我们就是搞托物言志的，我们就是寓理于情的。第二在审美结构上，言简意赅、凝练节制。戏曲都是如此。尤其是我们传之久远的经典剧目和折子戏更是如此，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行。第三个是我们的审美宗旨是形神兼备，意境深远。胡芝风老师走进来，我就想起当年看她《游西湖》的意境。她的戏留给人的是一种审美意境。她也留下了好的传统，她和她的先生，辛苦经营的《中国演员》杂志传到了黎会长手上。一个学会的杂志能够持之以恒办那么多年，而且越办越有特色，越办越好。这是什么精神？这也是一种美学精神。我投胎来到这个世间，认定了一项职业，它于社会，于后人有益我就爱上了它，就矢志不渝，奋斗终身，坚持把它越办越好。这是非常可贵的。

最后，习总书记讲了一句话，希望我们能够在三讲求的基础上，做到知情意行的统一。大家知道知情意是西方讲的，我们拿过来为我所用，总书记加了一个行，行为的行，行动的行，凸现了中华美学精神的实践品格。，不要光说不做，表演就是要做。所以我们一定要用中国的道理来总结好中国的戏曲表演经验，中国的议论，中国的道理，中华民族的悠长的文论、艺论、画论、乐论等等，是我们要传承和发扬的。一定要记住习总书记讲的，反对用西方理论剪裁中国人的审美。戏曲界我认为是健康的，我们有的艺术门类习惯于用好莱坞的理论去裁剪中国人的电影，用西方的类型片来引领中国的电影创作。一部电影出来了，不是对标党领导电影艺术的优秀传统和基本经验，而是去对标美国好莱坞和西方的类型片。看他是不是高投入，大制作，强刺激，赚眼球，赢票房。我个人觉得那是要让我们引以为戒的。我认为现在中国的戏曲表演舞台取得了成就，也是红红火火，引人入胜的。我们应该充满文化的自信，用一种担当精神去繁荣中华民族独有的戏曲艺术，为人类的戏剧事业作出我们独特的贡献。

作者简介：

仲呈祥，中央文史馆馆员，中国评论家协会原主席，文艺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