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您一个人最难忘的演出 | 20230923《霸王别姬》戏迷流水03

我粉火丁已经有快三年了，为了离她再近些，一直将中国戏曲学院作为梦想。不仅仅是喜爱戏曲，更是因为张火丁教授隐于国戏安心教学。最终我得偿所愿，报道那天，踏进国戏大门的那一刻，我就在幻想，或许哪一天在路上，一扭头，我就会见到我喜爱已久的角儿。

当“出门看戏”公众号放出第二批登记的时候，前一秒发出的推文，下一秒我就登记上。当我看到登记成功的时候，心就落下了。我知道这次机会千载难逢，是我第一次看火丁教授的现场演出，却抱着可能是最后一场演出的心态。又感慨自己的幸运，心愿终能达成。

在演出之前，有幸在学校见到了张火丁教授。9月17日，星期日，我走在校园的路上，忽听到有人在唱《霸王别姬》，瞬间听出是教授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寻声而去，蹲在门外的石墩子处，听完了剩下的部分；又抱着也许我能见她一面的心，在后门处等了很久，真的等到了教授。

教授被一群学姐们簇拥着出来，我站在后面喊。教授回头，那一刻，我愣在原地。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教授，她的眼里有很多温柔，足以让人沉溺其中。我声音特别颤抖，跟她问好，她点头笑笑。我从包里拿出照片，询问是否能签个名。她自然地从我手里接过照片，由于我太过紧张，包里的笔始终拿不出来，教授甚至要拿她的笔为我签名。不过，还好我拿了出来，教授龙飞凤舞地为我签名，然后递给我。

在见到她之前，我打了满腹草稿，一遍遍演绎着我要说些什么。可是，真正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化作了一句：“教授，我们23号见。” 私心想要合照，但同行的数十人都在等着教授，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合照，只能笑着说再见。

可并没有这样结束，反倒有个如同小说般的结尾。当我离开，朝宿舍方向走时，以为教授会开车从反方向的路离开。却没想到教授的车从我旁边经过，我整个人还在晕乎乎的状态。当她的车从我身边经过时，她坐在车里，隔着窗户，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向我挥手告别。虽然隔着玻璃显得模糊，可我看见了她那微微一笑。那一刻，我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我也很快反应过来，回应着她的挥手告别。

我拿着签名，脑子里回忆着她同我招手的场景……甚至在朋友圈记录这件事，我写这样一句话：“我无法想象到了演出那天，我会有多幸福，而结束的那刻我会有多落寞。”

这句话，在几天后就被验证了。

9月23日，我早早地去到了国大，与朋友在大门入口处，还被工作人员采访了，压抑不住的激动，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演出开始前，当前字幕屏出现“张火丁 饰演 虞姬”几个字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叫好。我感受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热烈，那是一种纯粹的爱。甚至她的人还没有出现，这场演出还没有开始，连灯都没有灭，所有人都自发地在鼓掌。

当教授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领悟到何为’如潮水般的掌声’’满堂叫好声’。现在已经记不清我到底鼔了多少次掌，叫了多少次好；只知道当我回学校的路上，嗓子嘶哑到说不出一句话。

场上可能不足千人，却有几千人的气势。我们凝聚得像是一股绳。而凝聚核心只有三个字“张火丁”，这三个字足以调动无数人的热情与疯狂。

有人跨过山，有人越过海，甚至有人从国外匆匆赶回；有人凌晨两点到北京的火车站，有人三点从火车站出发，踏上驶向北京的列车；有人为了这场演出彻夜难眠，有人为了这场演出茶饭不思。从笔下写来显得夸张，可都是身边真真切切发生的人和事，他们都有共同的名字，叫“火丁谜”。我们暂且放下了手中的事，来共赴这一场《霸王别姬》。

虞姬自刎，演出结束，掌声又响彻满堂。当红幕慢慢合上，许多人迫不及待冲到台前。我也看过很多演出，这是我见过最疯狂的拥台。

所有人都大声喊道“张火丁，来一个”“张火丁，来一个”，我们默契宛如一个人，就好像我们提前彩排过一样。冲破屋顶的喊声，红幕合了又开。教授谢幕三次并返场三段，《春闺梦》《梁祝》《锁麟囊》，都是大家私下猜测返场可能最高的几段唱。

也许是我们太过热情，火丁教授难得致辞。“今天这场演出是我最难忘的。”第一句话，全场安静。但凡有一点点停顿，都是大家的鼓掌和叫好声。

张火丁教授，我相信这不是您一个人最难忘的演出，是在场所有人最难忘的一场演出。就我而言，这场演出带给我的震撼，不管是戏曲本身，您的表演，或是观众的反应，都足以铭记一辈子。从您上场开始，我便饱含泪水，到您发言，我才真真切切哭了出来。

您感谢了很多人，可您漏掉了一个人，您没有感谢自己。

“学艺这三十七年，舞台在我的心里始终是神圣的，庄严的。”您短短一句“学艺三十七年”带过，包含了多少苦与泪？

从屡试不第的稚龄幼女到一名自费艺校插班生，您用了六年；从寡言的艺校学生到成为一名京剧新秀，您用了八年；从一名京剧新秀到一位代表性表演艺术家，您用了二十一年。

大家都说您是最用功的那个人，每天泡在练功房里。如果没有您三十七年坚持初心，一步一个脚印，也不会有如今的“京剧名角张火丁”。

您说：“我知道我不会永远站在舞台中央”，此言一出，有人开始垂泪哭泣，有人大声呐喊：“您能！您能！您能！”，没有任何人愿意看着您退下舞台。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不会有角儿一辈子都站在台上，可您还有很多时间。您的精力可能不如从前，但是您还是可以登台的，哪怕少一点，不要销声匿迹，突然就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哪怕给我们一点时间，缓冲一点都好。

您说：“京剧艺术需要传承，因为百年程派，应当薪火相传。”所以您隐于国戏，安心教学。您还记得您去国戏任教，报纸上的标题是什么嘛？

是“演出教学两不误”。

距离您上次登台，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台下您是一位温柔的师长，可当您扮上相，您就是角儿！您看不见，可是我们知道，您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因为这是您擅长的领域，在火丁迷心里，无人可及。

您唱：“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当“团圆”两字一出，您环顾四方。在我的眼里，是您想记下这个时刻。有些瞬间是一辈子难以忘怀的。

其实您如果不返场《锁麟囊》，大家是有计划千人为您唱这段“团圆”。可是您真的返了《锁麟囊》！因为我们今朝真的团圆了。

那希冀我们年年岁岁有今朝。

真正爱张火丁的每一位火丁迷，会尊重您发自内心的每一个决定。登台也好，不登台也好，都不会改变我们对您的喜爱。当然，出于私心，还是希望您能登台。

最后，我想感谢这一场《霸王别姬》剧组的每一位工作人员。这一场大戏，少不了你们在背后的付出。如果没有这次电影摄制的演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火丁教授一面。每一位为这场戏奔波的工作人员，火丁迷心中都是万分感谢！为我们圆了一场美满的好梦。

——懨懨.??，图 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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