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人物列传|晴雯传

晴雯性情爽利，心气高傲。先时晴雯跌扇，宝玉骂其“蠢材”。晴雯赌气曰：“不过跌扇，何至于此？先时玛瑙珍珠坏损无数，不见气大如此。不过借机寻错，欲打发我！”宝玉大忿。袭人劝慰，失言“我们”。晴雯反唇抢白，曰：“姑娘未得，何以‘我们’？”黛玉打趣，稍稍意释。后宝玉懊悔，撕扇子作千金一笑，虽为主仆，不拘小节如此。时袭人为王夫人心腹，多有奉承。晴雯讽其为“哈儿狗”，大为不屑。又言：“皆为下贱，谁又高贵？”其心性高傲，举止叛逆，小人嫉恨。

晴雯被逐，宝玉大恸，然亦无可奈何。瞒躲上下，私见晴雯。晴雯病中惊坐，悲痛交加，惊喜两重，一时相顾无言，泪水千行。晴雯捶床大恸，曰：“我虽模样略好，终未与你私情蜜意，何以咬定我为狐狸精？我不服，死也不服！”宝玉无奈叹息。又言：“早知担此虚名，当日另做打算。”遂剪取指甲，取贴身旧衣，央宝玉交换。私相授受，于理不合，然虚名在前，亦不为过。临别依依，难舍难分，终此永诀。

宝玉梦中见晴雯，花容月貌，笑意吟吟，对宝玉言：“我走了，尔等好好过罢！”宝玉魂悸魄动，喃喃自语：“晴雯死矣！”果晴雯为太虚警幻所召，司芙蓉花而去。痴情公子嗟叹怀恋，见池上芙蓉，撰《芙蓉女儿诔》，祭吊晴雯。其“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亦为宝黛谶语。可知晴为黛影，此时宝玉悼晴雯，亦为将来悼黛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