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陈小田#荷露团珠文章
学习京剧的人都知道,如果想对京剧音韵有所了解和入门,有几个人的著作必须得看,一个是徐暮云先生对京剧字韵的论述,另外一个就是京剧音韵学家陈小田先生了,他写的关于京剧音韵的书,大家也一定要看。
陈小田先生对京剧有一个“三原则”的论述,当然这个“三原则”也是旧话重谈了,那就是“真、善、美”,他说这个“三原则”应该当作是一种信念来对待。
讲到戏台上的真,那就得是那么回事儿才行,好人演出来像好人,坏人演出来像坏人。
那么作为戏曲,也必须有相应的一种脸谱程式相对待,你总不能让诸葛亮鼻子上画一个小白豆腐块,像小花脸一样,他即使表演的再像好人智者,这个脸谱带给人的感觉也是很滑稽的,不像个智者,这样对于戏曲以程式化为规范的这种艺术形式来说,是绝对不合适的。
那么讲到美呢,也有两种,一种是天然的美,一种是本身自带的美。
有的人扮相比较好看,嗓音也不错,这是天然自带的,人家本来“底版”就好,父母给的没办法,比如张君秋。那么另一种就是艺术上不断追求,不断进步,不断钻研而呈现出的一种美,这种美就更高级了一些。
上面的一些论述简单的说了一下,戏曲所要呈现表现的一些规范和要求。那么音韵学家陈小田先生素以对“字韵”要求严格而著称,几乎达到了苛刻的地步。
比如他评价素以字韵严格规范而著称的程砚秋的时候,就提出程砚秋在字韵上还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他还讽刺说程砚秋不是素以字韵准确著称吗?怎么也会这样?
当然陈先生他的有些要求,我们现在看也值得商榷,比如说他对京音在京剧中的运用,就是持完全否定的态度。他认为唱京剧必须严格以遵守“湖广音”为规范用字行腔才行,只要你用京音,那就是不合适!
程砚秋演《青霜剑》
今天我们看这种论调还是觉得值得商榷,因为如果要是按他这种要求,梅兰芳、马连良、张君秋唱腔里,运用了很多京音京字,那么对于今天的京剧来说是规范还是不规范呢?
当然,陈先生虽然对程砚秋的字音还多有微词,但他还是非常欣赏程的艺术的,他认为程砚秋确实在表演上有过人之处,有一次陈小田看程砚秋的《青霜剑》,他们后面坐的一位女性好友,程砚秋出场的时候,剧场内就发出轻笑声,七嘴八舌的说:天哪,真够胖的,后面的这位好友更是说:我的乖乖!这是无锡的大阿福啊!大家听了也都是忍俊不禁。
可是看完戏以后,陈先生回头又问那位好友:你看完了还觉得他胖吗?这位好友说:还真挺奇怪,怎么看着看着就不觉得他胖了,而且他的身段儿还很轻灵,圆场居然跑得又快又稳……
程砚秋的戏就是这样,不落俗套,总有一些方面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不敢演的他敢演,别人不敢用的他敢用。比如《青霜剑》“祭坟”一场,他唱完“导板”出场,然后就来回四五个圆场,接着唱“回龙”,唱完以后,又是一个圆场,接着又唱“原板”,唱完以后再来一个圆场,然后继续唱,完了又跑一个圆场,并且圆场跑的一圈比一圈快!
如果一般人这样的不断的来回的跑圆场,别人肯定会觉得非常厌烦,因为是重复嘛,可是程砚秋他跑圆场,人们不但不觉得厌烦,还觉得赏心悦目!不断的在欣赏他那轻灵的太极莲花步,并且奇怪的是他跑的速度那么快,脚却根本就没露出来,且步子又快又稳,裙摆也不怎么大动,上身也很稳,这没有十年八年的跑圆场的功夫,绝对达不了这种境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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