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派#发音#程砚秋
有一位朋友,挚爱程派,但在学习的过程中,总是有许多不很明白的地方,有一次遇到我,她说:您的文章我已经看过几遍了,有的明白一点,有的还是不大懂。
常听人说程派的唱腔发音似橄榄(亦说枣核),在您的文章中也提到,想向您请教,您能否就此问题举例说明一下,这种发音方式,与字头字腹字尾的关系是怎样的,听程大师及程派名家的演唱,唱腔中是有轻重音的,而戏迷演唱常常无轻重音的‘一道汤’,特别是行长腔的时候,应该如何掌握分寸呢,您是否也能举一具体唱段来说明一下呢,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希望您能谈谈。
我说:本来有些东西凭文字比较难表达清楚,我甚至想录一个音频分析一些名家唱段,可能更能表达清楚一些问题。但实现起来真的需要很多时间,不是矫情,对于我这个年龄还在为生活奔波的人来说,肯定不能有那么多时间花到这上头,所以只能是幻想或以后再说。
下面就我知道的一些心得试着回答您提出的问题,问题提的很内行,可以说不是初级能解决的了的,这几天我也在思考,我说出我的看法,大家探讨。
关于枣核音(音如橄榄或者枣核),和人们理解程派的枣核音,有两点误区:
1、枣核音的音理解为枣核字,不是发字的时候发成音如枣核那样,但是字音如果轻入轻出,就是说字头是轻入的行音;字腹是重一些的音;字尾仍是轻出的字音那也可以算,但是那样的枣核音范围就太狭窄了。
2、认为枣核音的形状就是整个轻入的字音和中间部分逐渐加重的字音及最后轻出的收音是平均的,实际上许多时候不是这样的。有的时候入音很长收音很短,但是你说这个是不是枣核音?我想你看我说的这两点,你应该能够明白一些了吧。
枣核音的发音应该是:轻入轻出中间加重。这个在程派中比比皆是,在张派中也有但是没有程派这么强烈和运用的这么多。因为程派在老程先生的发音中许多字音都是轻入轻出的,有的和他独有的游丝音互相配合,大家知道发音容易控音难。他控音的功力之深不可思议,主要是把音控成若有若无,形成鲜明对比,这个需要气息的高妙配合。
由于现代的这些所谓程派传人们没有这个道行,或者根本就对老先生的东西不屑一顾,所以可以说没有一个能有这种发音的。什么游丝腔,什么枣核音,在他们的唱腔里全部没有,唱出来统统的一道汤!切字棱角之重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女人学大粗嗓子说这是程派,伴奏如同“进行曲”一般铿锵有力,哪里像演女人?!哪里有程派的“绵里藏针”?分明就是拿噪音在招呼听众的耳朵。程派的内涵,表现在方方面面,现在是直白,如同“方便面”和快餐盒饭。
关于程派的这种发音,我来举例说明一下:比如程砚秋的《文姬归汉》 “整归鞭。。。。”最后一句“无限依依”的“依”字发音是标准的音如橄榄。再如1946年上海大合作程砚秋《贺后骂殿》的回龙“细听根芽”的“芽”的最后一句发音也是比较典型的枣核音。
朋友听我讲完很高兴,她说:谢谢您如此诲人不倦,我要把您举例的两个唱段找来好好听听,认真体会,确实我就把枣核音理解为字了,也存在切音重的问题,还误以为程派应这样咬字。看您的文章越来越明白听程先生原唱的重要,虽然作为一普通戏迷不可能唱得像模像样,荒腔走板在所难免,但既然喜欢程派还是多明白明白才好。还有,您能否谈谈程派念白的特点,以及与其他派的不同之处呢?
我说:切音独特是程派的一个特点,但是别像现在这样夸张,实际上这样唱到简单了,好像这样唱“程派”特点非常明显,是吧?那么我简单的说说程派的念唱(是分不开的),和梅派张派的一些比较:
梅派:唱念字头快吐,音力度变化不是那么突然,比较流畅,很多时候以京音唱念中州韵。张派:既不放过字头又在放慢字头的基础上,快速送开牙关和下巴,多以京音唱念中州韵。程派:字头慢吐,一般时候力度由弱到强,很多时候,强调字头字腹,从声母过渡到韵母时口紧,切音字反切分明,唱念多用湖广音。